她静静坐在床榻之上,心?中愈发见坚定了自己的念头。
她记得白玉寺後山就是悬崖。
已经?提早告诉了宋怀川她要去白玉寺的事情,姜明月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去白玉寺,因着她要去白玉寺住上一段时间的缘故,宫人?们替她收拾了很多行李。
临走前,姜明月又去见了一面宋婉音,她动作轻柔地替她了一番乱发,道?:「婉音,不论发生?了什麽?事情,母后都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语毕,姜明月静静地抱了宋婉音,这才让她离开。
姜明月一向不是个喜欢兴师动众的人?,若不是宋怀川坚持,她更想一个人?就前去白玉寺,到最後她还是带着一些侍卫和宫人?去了白玉寺。
不知道?是不是宋怀川察觉了她的心?思,这些侍卫看?似是前来保护她,实则更像是来监视她。
下?午的时候一群人?就到了白玉寺,这也是时隔八年之後,姜明月第一次来到白玉寺,这些年她心?中一直隐藏着巨大的痛苦,这些痛苦和担忧让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心?平气和地来到佛寺,也无法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祈祷。
时隔多年,白玉寺似乎已经?发生?了许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姜明月在宫人?的陪同下?继续在白玉寺中闲逛,等到傍晚的时候便有?寺庙中的小师父送来了斋饭。
姜明月其实不是个记忆力很差的人?,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一个对周围漠不关心?的人?,很难去注意到周围到底都有?什麽?,尤其是在有?了宋婉音之後,她就更是不在意周围与?她没有?什麽?关系的人?和事情了。
但是那小师父前来送斋饭的时候,姜明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或许是这麽?多年,他一直都戴着那顶黑色的幕篱,又或许这麽?多年,她始终都没有?忘记太子殿下?。
她记得这个僧人?的声音同太子殿下?很像。
几?乎是在看?见这个僧人?的瞬间,姜明月就忍不住快步走了上前,但是这一次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想问出口的冲动,如果他真的是太子殿下?,就这般平平安安的活着也很好。
有?些事情何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这样?好好活着也很好。
她最终还是什麽?都没有?问出口。
姜明月也没有?什麽?胃口,只是草草用了几?口斋饭就让宫人?们退下?了,她想起来自己似乎是许久都没有?为玄清师父抄写经?文了,心?中忍不住一阵愧疚。
於是用过?斋饭的时候,她便继续坐在书?案前抄写经?书?了,可即便是抄写经?书?也没能让她彻底静下?心?来,她似乎总是处於巨大的痛苦之中。
她一直想要去白玉寺的後山,可是进出禅房的时候总是有?宫人?跟在她身边。
终於在一日晚上,姜明月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偷偷从禅房中溜了出来,只是她还没有?从禅房中离开多长?时间,清歌与?清玉就发现?她不见了,带着侍卫到处找她。
就在姜明月以为自己就要被发现的时候,身後忽然有?一个人?抓住了胳膊,拉着她往後面躲了一下?,於是正在找人的侍卫们便刚好错过?了。
等到侍卫们离开之後,姜明月就侧首往身後看?去,果不其然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月光下?,她隐隐觉得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太子殿下?,月光下?是那样?清澈无垠,她知道?他能看?清楚她的动作,姜明月缓缓伸出了手作势要掀开他的幕篱。
而他也分明注视注视到了一切却始终没有开口阻止。
在她的手即将摘下?他幕篱的时候,姜明月的动作忽然微微一顿,她的神色间也复现?了一丝纠结和犹豫,那一瞬间,她心?中浮现?了很多猜测,可到最後她还是动作坚定的摘下?了他面容上的幕篱。
黑色的幕篱摘下?,他的面容完全展现?在面前。
只是一眼姜明月就是泪流满面了,一片冰凉在面容上蔓延开来,她哭了许久,到底是怎样?非人?的折磨才会将一个人?的容貌毁成这个样?子,她不觉得宋怀川会干出来这些的事情,他这人?若是要杀人?的话,直接杀了就是,根本没必要用这麽?麻烦的手段。
而且宋怀川也不是个会折磨人?的人?。
於是姜明月缓缓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是谁干的?」
「我的兄长?,奚无伤。」
奚玉辞的语气十分平静,这麽?多年过?去了,什麽?样?的血海深仇都已经?逐渐淡化了,奚玉辞早就不恨奚无伤,况且这些事情如果要追根究底,其实都是他的父皇惹出来的。
他该恨得的是奚仲柏。
姜明月看?着奚玉辞想要开口说些什麽?,可到最後终究还是什麽?话都没能说出口,有?些事情当初只觉得稀疏平常,可等到多年以後再回首的时候,却已觉得再难得到那样?的安宁了。
不过?好在奚玉辞也并未开口问她要去哪里,她一个快要死?的人?也顾不得这麽?多事情了。
很快,姜明月就一个人?来到了後山,後山果然有?一个悬崖,那个悬崖高极了,仿佛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脑海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似乎只要她从这里跳下?去,一切苦难就能迎刃而解。
她也确实被这句话吸引到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悬崖旁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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