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纵一阵面红耳赤,就听父亲喝骂一句:“是你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拖出去!”
日光刺眼,杨云纵只觉耳边一阵杂乱的议论声笑骂声,自己如落入水潭一般,两耳中汩汩作响,人声都如隔水般听不清。
叹息声,嘲弄声,他双臂没了知觉,如木头人一般,双眼见人非人,睹物非物。
“呦,这么俊气地哥儿,听说是杨督抚大人地大公子。”
“听说是办差不利,误了差事。”
“公子哥也被拖到衙门口扒了裤子打呀?”
“呵,长得真是不错。仪表堂堂的,怎么舍得?”
人声入耳,杨云纵已经听不真切,从出生到今,似是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在朝鲜时,十八岁那年曾被原大帅拖到辕门责打,但那是有理有据,他心服口服,而父亲这是无理取闹!
一双满是老茧的手解下他的底裤,一把将裤子抻下时,他周身一颤,羞得头都要扎进地下。
水火棍,那是衙门里打重犯的刑具,那水火棍就是空心的竹子,中间灌满水银,十分的沉实,打在身上极狠。
皮肉不伤,浑身赤肿,伤在皮肤内。挨打之后还要用碎砖瓦沫洒在伤处擦磨,将皮肉内脓血挤压出,否则会溃烂致死。
余光扫到围观地众人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那目光中充满奚落和嘲讽,云纵心里空荡荡一片,那水火棍打在臀上没有他想象的疼痛,但却令他痛在心里。
珞琪飞快地赶到衙门前,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两名衙役手中的水火棍交叉按压着云纵地肩头,那压在地上原本英俊非凡的脸极度扭曲狼狈,另几棍交叉戳地架起云纵的臀压着云纵的腿,两名皂隶手中的棍子就兜风拍下,一下下沉闷地打肉声都打在珞琪心头。
“住手!”珞琪跌跌撞撞扑向前,皂隶想拦,却有人认出是大少奶奶,忙陪笑道:“大少奶奶,您去同老爷讲,奴才们这是奉命行事。”
珞琪抽泣着趴在云纵身上,拉下他地衣襟为他遮羞哭道:“你们去禀告老爷,若打,就打我,将我肚子里地孩子一道打掉!”
“滚开!”杨云纵终于破口大骂道:“少在这里丢人现世!滚回去!”
一声咆哮,吓得周围人都议论纷纷。
“呦,这小老爷会讲话,还当是个哑巴呢。”
“将她拖走!拖走!”杨云纵喝道。“打!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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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龙龙》作者:天衣有风,书号:1102442
帅哥了不起啊?帅哥就可以这样糟蹋纯情美少女……龙啊?!!
第一卷72卷地风来忽吹散
四周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人人脸上挂着大惊小怪故弄玄虚的表情,喧哗声阵阵,生怕误过这场千载难逢的大戏一般。
珞琪心疼地抱紧丈夫,而丈夫云纵那健实的臂膀和有力的大手如今却只挂在袖管中,如断臂的虎豹一般。
面无表情,嘴角挂着不屈,虽没有咆哮,却是发威前的沉闷。
珞琪心中又惧又惊,不是惧怕那无情的水火棍打在云纵身上,而是惧怕性情孤傲的丈夫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琪儿,你闪开,你怀着孩子,不能见血腥,会害眼。”云纵淡然道。
珞琪心头一紧,知道丈夫心里难过,只紧搂了他不作声。
人群中走过来两位洋人,戴着高高的礼帽,穿着笔挺的燕尾服,金毛碧眼,凑近受刑的云纵提了照相匣子选摆着位置,嘴里啧啧惊叹着竟然要拍照。
珞琪一见那洋人如苍蝇一般沾来要给狼狈不堪的丈夫拍照,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毫不顾身份涵养,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抢过那木匣子狠狠砸向衙门口的汉白玉石狮子。
只听哗啦一声,相机摔得粉身碎骨,全场肃然。
洋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瞠目结舌地望着珞琪,眼睛如要瞪出眼眶一般,夸张地张大嘴喊着:“野蛮!野蛮珞琪一脚踢飞散落在地地相机零件。插着腰,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原本惨白的面颊急恼得泛出一抹微红,如一只被激怒的斗鸡一般操着一口流利的洋文大声回敬道:“先生,请你注意应有的礼貌,是阁下冒犯我的先生在前,未经允许就要拍照。3z中文网我这样做。是维护各人应有的权利!”
两名洋人被眼前曾经令他们惊艳的那优雅美丽地督抚府少奶奶珞琪逼吓得向后退去,珞琪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如何如一名市井泼妇一般,从小的教养全部随风化去,仿佛要同这两个无礼的洋人拼命一般。
差役们继续抡起水火棍,珞琪扑过去却被奔来的福伯拦住喊着:“大少奶奶,不要闹了,快回府去!”
正在挣扎争吵推搡时,衙门四门大敞,两队衙役跑出来。旋即。就见不远处停靠的一辆四轮马车中缓缓下来两名洋人,招摇过市般趾高气扬走过来,大门里公公杨焯廷一脸笑容可掬迎出来。
珞琪认出,是法国和美国驻龙城的外交官员。
众人的脚步停在珞琪脚下被水火棍架着的云纵身边。
一名官员高傲地扬起头。用洁白的手绢捂着鼻子摇头。
杨焯廷递给珞琪一个眼色,然后捋着胡须呵呵笑道:“本官这是在查处那日教堂行凶之案,将那日玩忽职守未能制止暴民地官员严惩不贷!”
边说边递眼色给珞琪,示意她翻译。
珞琪抿咬着唇,目光中满是敌意。早晨还曾埋怨丈夫的蛮横。恨不得公公狠狠教训他一顿。如今见云纵颜面扫地,反是对公公满心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