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冬卿摇头。
是的,他也在前列,骑着马,跟在岑砚身后。
岑砚只笑着对柳七伸了手。
一把弓被递到了他手上。
庄冬卿看那弓弦极粗,弓身也比寻常的弓木料厚实许多。
岑砚挽弓。
城楼上激昂陈词的八皇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太子李德,见此心头打了个突。
边上将领极快道,“太子莫慌,此处地势颇高,寻常箭矢是万万射不上来的。”
话说到一半,城楼下岑砚拉弓如满月,李德眉心处蓦的跳了跳,瞳孔收缩。
却见岑砚小幅度又抬了抬手,将领说完最后几个字,岑砚放手。
当正面感觉到风声呼啸时,李德再犹豫躲藏丢不丢面子这件事,已然晚了。
咻——
箭如流星,扑面而来。
叮——
带起旋风,深深扎在了李德背后的城楼之上。
李德冷汗满背。
还来不及庆幸死里逃生,只觉身边人都在惊恐地看些什么,一回头,发现些这一箭没有射中他脑袋,但是将他头盔上高高插着的顶羽,带起钉在了城楼之上。
顶羽为红色,原本为着方便辨认。
打起来,好让自己人知道他在哪里,保护他。
此刻被箭簇钉在城楼之上,亦是格外扎眼。
岑砚是故意的!
绝对!
而不等李德这边再作反应,回应他一番陈词的,除了这一只破空而来的箭矢。
便是岑砚拿弓的手跟着轻轻一挥,随之道出的军令,
“杀。”
巡街
险要关隘,易守难攻。
攻城战。
几种要素结合在一起,持久战没跑了。
首日攻打了几个时辰,没有用尽全力,也没有要一口气攻下的意思,试探的意味更多。
鸣金收兵后,后退扎营,岑砚连同数位将领聚集在主帐内商议。
“王爷今日杀了他们的威风,动摇了军心,后续李德都没有再在城门上出现,明显心生忌惮。”
“他们准备得很充足,一时半刻,怕是攻不下来。”
“这座城是通往上京的重要关隘,地势险峻,又特意砌了比寻常城池还要高的城墙,若是他们热水热油滚石充足,又抑或使些脏手段,用金汁浇落攻城士兵,怕是这一战无法速战速决,拖成消耗战,又不太值当。”
“四皇子困于此处,就是短缺了粮草,久攻不下,被别处支援的军队拿下。”
“倒也不能如此相比,四皇子起兵时,京城内好几个掌兵武将都尚未偏向八皇子,明显是中途又拉拢到了一位,因此才有了援兵……”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岑砚都只听着,并不贸然开口。
庄冬卿跟着柳七落座在岑砚后方,柳七倒是都听得懂,对庄冬卿来说,却有些艰难,尤其是涉及到专业的兵法计策,他听名字都是两眼一抹黑的。
不过既是试探,那双方都没有见真章,重点还是以分析敌方实力为主。
谈了大半个时辰,在原有的方案上稍作调整,明日继续攻城,继续试探。
主帐内众人便散了。
庄冬卿坐姿端正,但是早已神游天外。
李央离开的时候故意落后了一步,岑砚送他们出去,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李央压低声音问:“这一箭,王爷是故意上移了几寸的吧?”
当时李央就在岑砚身边,注意到岑砚最后还抬了下手,若是没有这么个小小的举动……
岑砚笑着只答:“若是射到头盔上,岂不贻笑大方。”
李央静静凝视片刻岑砚,岑砚回以微笑。
“告辞。”最终,李央退步道。
岑砚目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