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浮在被子里的手也随着他的话逐渐握紧。
如果现在条件允许的话,狄浮真的会在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脸上,重重的留下一拳。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走理科还是文科?”
“呵,看吧,我就说你骨子里带着的乡土气息就是改不掉。”
“季谭,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保证,下次躺在这里的人会是你。”
“要是能躺在这么高级的医院里面的话,还能跟人吵架的话,我非常乐意的。”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你要转班的事儿,老师知不知道?”
“当然了,但是她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转回她们班。”季谭故意将脖子上带着的链子拨了一下,“看到没?”
“看到了。”
一个铁链子而已。
“我打算转去学艺术!”季谭说。
狄浮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艺术?”
还真是选了一条不可能完成的路。
“什么艺术?”
狄浮害怕听到的会是舞蹈。
舞蹈这个专业,很卷,除了极少数特别有天赋的,在高中的时候被专业艺术老师发觉后会让她们临时走这条路。
其他大部分都是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开始给他们规划了这条路,一些基本功她们一练就是十几年。
季谭小时候确实是学过舞蹈,但是他主攻的是街舞,这个和民族舞以及芭蕾这些有很大的壁垒。
其次,一个有天赋的人也经不住他将天赋荒废十几年,等才一次捡起来的时候,想做到同期人中的佼佼者。
“那你打算报考什么学校?北舞?”狄浮问。
“这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有这个天赋,而且我以后会在这个行业发光发热。”
“因为热爱,还是赌气?”狄浮觉得自己脑袋比刚才清醒的时候又疼了很多。
怪不得说术后的病人需要静养。
有的手术过后还得少说话,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这个你就管不着了,反正我选的路比你说的电竞要好得多。”
“那电竞一开始不也是你自己选的吗?”
“是啊,但是因为你也选了,我觉得你玷污了我的理想,我想换一个,不行吗?”
“理想,还有被玷污这个说法?”
“对,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说,饭碗我晚上再来拿,我现在去补习班去了。”季谭焦躁的挠着头发。
狄浮觉得自己的麻醉还没有过,要不然为什么整个人还是觉得很冷,甚至手还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摸到桌上的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