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流畅的完成了对谢渊伤口的处理。
一切都堪称完美。
谢渊的呼吸变得平稳,脸色也开始好转。
向云疏瘫坐在地,怔怔看着他沉睡的脸,心情变得复杂无比。
她一直对谢渊避如蛇蝎,一心记挂着沈徽之。
却不曾想,谢渊就是沈徽之。
她应该埋怨吗?
可沈徽之几次三番救她,这次又为了他杀燕王,导致身受重伤。
沈徽之对她的恩情,是否能抵消谢渊做过的那些事?
她算不清楚,
但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里对谢渊的感觉变了。
看到面罩下他面孔的那一刻,她没法再完全以厌恶冷漠的态度去对待他。
一直到天黑,谢渊才缓缓醒转。
屋里光线昏暗,他试着扭头,有些牵扯到了后背的伤。
“不要动。”向云疏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从桌旁站起身,走到床边,侧打量他:“感觉如何,皇上?”
谢渊微怔,恍惚意识到,自己沈徽之的马甲暴露了。
“我很好,没有大碍,你是大夫,应该清楚我的伤势。”
“是的。”向云疏点头,“伤口虽深,但没有伤及肺腑。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已经用银针术帮你医治过,三天内便可以痊愈。”
“银针术果然神奇。”
向云疏淡笑,双眸看着他。
谢渊移开视线,低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装成沈徽之骗我?”
“我不是存心骗你。事实上,沈徽之这个身份,我已经用了很多年。”谢渊解释,“当年我母后过世后,我备受打击,在宫里待着苦闷,武师傅便教我出门散心。那时候起,我便多了一个身份。这些年我时常出门,想象自己是一个自由自在,流浪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侠客。”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多了解我一些,便会很轻易想到,沈徽之就是我。”
“哦?”
“徽之是我的字,沈是我母后的姓氏。”
“你的字是徽之?”向云疏有些惊讶。
虽然已经相识多年,但她对他的了解,真的很少。
谢渊笑了笑:“你不喜欢我,自然没有想了解我的念头。”
向云疏沉默下来:“其实你可以早些告诉我。我一次一次的向沈徽之表白,你一定觉得很好笑?”
“不。”
谢渊摇头,“我心酸,还有些高兴。”
“高兴?”
“只要变成沈徽之,就可以被你喜欢和亲近。”
向云疏心中一痛:“你是皇帝,你不需要这么卑微。”
“在喜欢的人面前,便是天子,也会卑微的。”
向云疏叹了口气,坐回桌边,不再说话。
她弄不清自己的心了。
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怎么可以变成同一个人?
那她是要继续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弄不清楚,那就不想了。
她有些逃避似的揉了揉脸颊,扭头问:“你饿不饿?”
“有点。”
“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