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汐汐静静听着,脸色变得越难看。
是啊,此处天高皇帝远,她姑姑势力再大,远在京都,这手也难以伸到此处。
从前,是那些县令够忌惮她贺家,才会使得贺家顺风顺水,雄霸一方。
如今,碰上一个顽冥不化的曾末,强硬之姿自然行不通。
是她大意了!
她眼眸闪过一丝懊恼,贝齿轻咬下唇,软了语气,无助道:
“夫君,那现下怎么办?难道我只能任曾末处置?”
苏云亦看她一脸慌乱,于暗影中,嘴角悄然冷漠勾起,脸上满是看戏之姿。
见她抬头问来,却立马换上那副忧心忡忡的神情,温声安抚:
“夫人莫要慌张,为夫怎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他随意处置?”
微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只是,他眼下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愿与我谈。”
“过几日,待他气消些,想来仍会给我几分薄面。”
“到时你定要放低身段,好生给他赔罪才是。”
“唯有如此,此事或有转机!”
贺汐汐一听,瞪大双眼,拔高声音道:
“什么?还要再等几日!且,我还得给他赔罪?”
侧过身,语气满是抗拒地道:“这,这,这不可能!”
看她狂,苏云亦神色平静地道:
“不止要赔罪,还定要做得真心诚意些,如此或可令他消气,放你一马!”
稍作停顿,苏云亦继续道:
“而且,为了顾全他的颜面,你那些黑衣护卫,须得舍弃。”
贺汐汐闻言,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闪过痛苦。
复又转过身,盯着苏云亦,质问:“还要我舍弃黑衣护卫?”
她向前一步,
“夫君,你可知,那些护卫乃姑姑赠予,他们可是姑姑耗费多年心血、精心训练!怎可舍弃!”
苏云亦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透着几分恳切:
“夫人,你绑架叶苑苨一事,为夫尚可自降身段,亲自前往见她一面。”
“对其好言安抚一番,看她能否念在从前夫妻一场的份上撤案。”
“到时,官府对外宣称只是一场误会即可!”
“可你那群黑衣护卫,公然与官府正面冲突,刀兵相见,这可不是小事。”
“他们的行为已然触犯律法,影响极为恶劣。”
说到此,苏云亦直直盯着贺汐汐慌乱而痛苦的双眸,神色凝重地道:
“倘若你执意不肯舍弃他们,你让曾末如何在众人面前立足?百姓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个父母官?”
“他身为一方父母官,肩负着维护地方安宁、执行律法的重任。”
“若是对这公然抗法之事不加以严惩,往后他还如何治理这一方百姓?”
“难不成,在众人眼中,律法纲纪就如同儿戏一般,可以随意践踏?”
“夫人,若你半点不愿舍弃,便宽不了曾末的心,他又如何肯放你?”
听苏云亦言之凿凿,贺汐汐脑子一片混沌。
她不想舍弃黑衣护卫,也不想苏云亦为了她,去见叶苑苨。
她满心不痛快,但一个字都反驳不出。
她不知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难道她贺家的势力只是摆设不成,竟动不得曾末分毫?
狱卒又来催了,“苏公子,可以走了吗?”
苏云亦看了看直直立在一步之遥,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满眼审视与怀疑的贺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