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颇好似被攫住七寸的死蛇,眼白都翻了出来,“我……我是北戎的使节,你敢杀我?”
刘知熠面无表情,只是扼住乌颇的手又一紧,将他提拎得双脚都离了地。
甚至已能听到乌颇喉骨快要碎掉的卡卡声。
北戎随从们目瞪口呆,大梁的都督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掐死北戎的使者,这是亘古未闻之事。
这些围观的胡人想冲上去,又怕激怒了刘知熠,他当真会把人掐死,于是也只敢在旁边愤愤地叫嚣着。
赵初瑶神情惊慌,已牵着刘知熠的衣袖低声道,“知熠,兹事体大,你不要意气用事。”
刘知熠淡漠地看着乌颇,指尖已嵌入他的肉里,血丝一缕缕地往下渗。
刘知熠他是一点要善罢干休的意思也没有。
乌颇已被掐得面色红紫,嘴唇发黑,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这回终于知道怕了。
这草原上的战鹰再硬的骨头也撑不下去了,他痛苦地嘶声开口。
“刚才是我言语无状,冒犯了都督大人,我认错了,求你宽谅,求你饶了我……”
刘知熠渐渐松了手。
凤眸的暴虐已消失不见,重新换上了云淡风轻的浅笑。
“使者既然知错,以后就该记住,再欺辱都督府里的人,下场就不会像今日这么走运了。”
乌颇捂着喉咙猛咳了几声,紫涨的脸色才慢慢回了血,双目含恨地盯着刘知熠。
赵初瑶神色里还有些后怕,似小鸟儿一般跟在刘知熠身旁,美目顾盼流转,隐约又带着些许崇拜之情。
像乌颇那样的大块头,刘知熠竟能单臂拎起,这般勇猛,不得不令人瞠目结舌。
秋淳和夏漓跑过来,把我和蝉衣扶起。
而乌颇在缓过精神之后,厚着脸皮又开口了。
“以前与都督在草原上相遇,也算是旧相识,都督如今位高权重,骑射功夫还日日在练吗?”
刘知熠淡淡一笑,“使者是想跟我比试吗?”
乌颇挺了挺胸膛,“来了临京这几日,我都有点手痒痒,想陪都督玩玩,不知行不行?”
“玩玩而已,有什么不行的,”刘知熠重新露出了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为免单调,不如寻个彩头,使者以为如何?”
乌颇欣然点头,他自诩哲别,认为自己是万里挑一的神箭手,单比射箭技艺,他不可能会输。
乌颇已狂声大笑,“都督想要什么彩头?”
刘知熠仿佛不是刚才那个疯魔的猎杀者,他唇角含笑,客气万分,“使者远来是客,自然是由你来提。”
熠哥哥他……有点精分。
乌颇眸子里精光四射,突然盯住了刘知熠的脸,一字一句道:“都督若是输了,就赔我一只右耳。”
我心慌了。
乌颇记恨着刘知熠的割耳之仇,而今是要来找回场子了。
赵初瑶玉面里含着愠色,“不行,换个彩头。”
刘知熠却摇头。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这彩头未免太轻,我若输了,赔你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