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兄,愣着做什么?快些进来。”桌边一人喊道。
经历种种刑法不曾落泪的柴学海在这一刻眼眶湿了。
他听说过,在自己身陷囹圄的时候,这些与自己交集不深甚至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在外为自己奔走。
尚未步入朝廷的年轻学子,来自五湖四海,怀抱一腔热血,不管未来他们会走上怎样的路,这少这一刻,这一段时间,他们想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与柴学海熟一点的人上前,揽着柴学海肩膀走到桌边,把他按到主位上。
顾承泽、冯修竹等人举杯,遥遥与他敬了一下。
无需多言,这场情谊,皆在酒中。
“多谢,多谢。”柴学海从没哪一刻,有这么词穷过。
他以为自己要孤身一人离京,金榜题名,本该是大喜之日,他却没享受到一刻。
所有遗憾,在这一刻,被弥补了。
“柴兄,除了我们,还有人在等你。”顾承泽放下酒杯,开口。
柴学海倏地抬头。
心中浮现某个答案,却不敢相信。
知道他心中着急,顾承泽没有卖关子:“他们在隔壁,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团聚了。”
“抱歉,失礼了。”柴学海一刻钟都等不下去,跌跌撞撞起身,撞到桌子犹不自觉。
包房门紧闭,柴学海站在门口,敲门的一瞬间,迟疑了。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激动、恐惧……种种复杂情绪一同涌上心头,放在门上的手迟迟无法敲下去。
许是听到动静,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身穿布衣的妇女看到人的一刹那,猛地上前将人抱住。
两个小孩听到动静,跑过来,四人紧紧相拥。
柴学海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答应那个人要求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永远见不到妻儿的准备,没想到,他们一家人会在京城团聚。
抱了好一会儿,柴学海心情慢慢平复,擦掉脸上眼泪,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求了赵大人带我过来的。”
赵大人,赵谦,柴学海知道,自己能安然出狱,多亏这人。
“赵大人是我们的恩人。”
不止赵谦,还有另一个从头至尾都没出面的人,柴学海知道,自己能一家团聚,最该感谢的,便是那人。
谢云槿与梁煊待到傍晚,目送柴学海一家人离开。
“真好。”谢云槿感叹。
他与柴学海毫无交集,但由衷为这个苦命之人高兴。
“该回去了。”梁煊起身。
“哦,对,”谢云槿跟着站起来,“殿下忙的话不必陪我一起来的。”
“该忙的事忙完了,我也该出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