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懒着调应。
显然是没当回事。
老爷子听出他两个都想要,一口气哽在喉咙。
几息过去,到底没劝。
一是他自己本身就没做好榜样,家里家外女人一堆。
二是他那性子,劝也没用。
必要时,直接找那姑娘谈就是。
老爷子重新端起鎏金茶盏,杯盖刮过浮叶的轻响在书房里格外清晰。
“到底系一家人,你落手要知轻重。”他啜饮着陈年普洱。
喉间滚动的粤语带着老式留声机的沙哑,“狗急跳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
“面子?”裴渡点着烟笑。
轻蔑又讥讽。
语气却很平静,像在讨论天气,“您放心。”
“我会给他们一份体面的——”
簌簌烟灰掸落在盆栽,烟雾缭绕里,他笑着补全最后两个字,“——讣告。”
老爷子手中茶碗‘咔’地磕在檀木案几上,溅出几滴褐色的茶汤。
裴渡最后的那个语气,他可太清楚了。
三房作死在他公司安插眼线,被他查出,他是真动了杀意。
罢了罢了。
老爷子长叹口气,闭目靠在摇椅上。
听着摇椅出的,不堪重负的吱呀乱响。
哼笑。
他老了。
一直跟着他的老伙计也老了。
还在乎什么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自有儿孙债。
这些年他周旋在各房之间,自以为平衡得滴水不漏。
却也只是自以为。
“裴先生?”
女孩儿温软的声音像水,轻轻浇在裴渡翻涌的思绪上。
燃一半的烟被随手摁进盆栽,火星在潮湿泥土里出轻微的‘嘶’声。
裴渡回眸,嗓音蛮淡,“嗯?”
千清雪观他神色。
大着胆子往前。
珍珠白的苏绣旗袍在阳光下泛着柔润光泽。
裙摆处的暗纹缠枝莲随着纤细小腿的挪动若隐若现,很是诱惑。
“您看……这套可以吗?”
绵密嗓音里,她停下得恰到好处。
既保证了社交距离,又展现了完美曲线。
裴渡双手揣兜,立在窗边,目光悠远地注视着她。
从立领盘扣下的天鹅颈,到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肢。
再到突然绽放的饱满曲线。
最后是开衩到膝上十公分的修长双腿。
明明该是欣赏的姿态,却因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散出强烈的压迫感。
以至于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千清雪指尖不自觉蜷缩,嗓音也跟着僵硬。
“不……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