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说道:“官家将缓解交通拥堵之事交由颍王负责,我不知道麻虫他们会前往何地。”
我问道:“鱼儿,‘汤婆子’你还用吗?”
鱼儿拿起“暖手捂”说道:“我用这个。”
我拧开“汤婆子”,倒入盆中,言律掏出手帕,净手后,言律自己擦了手。
言律说道:“娘子,秋云今日回话了,因为我们在汴京相遇,所以敏敏做了短句。我觉得那短句还有更深的意思,我们在汴京定情,我们在汴京居住,我们在汴京安稳的生活。”
我说道:“我更喜欢郎君的解释。”
鱼儿问道:“孟兄,表姐,敏敏做了什么短句呢?”
我和言律齐声回道:“汴京定容律。”
言律又说道:“秋云说这月有波斯人在城外高价收购完好的铁锅铁壶,她月底想去卖铁壶,娘子,鱼儿,你们去年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吗?”
我回道:“未曾听说。”
鱼儿说道:“去年我们州北瓦子有舞者常去城外表演,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上月我听瓦舍的看客说,今年五月,有波斯商队在泉州高价求买铁锅,说是要用商船运到波斯,因为波斯人缴纳的商税高,所以官府准许他们货卖。”
我问道:“良人,在汴京收购铁锅铁壶的波斯人,会不会是泉州的波斯商队呢?”
言律说道:“我认为不是。过去我任职汴京都水使者时,曾向管理漕运的运使,转运使询问过汴京主要河流的最终流向,其中汴河流向最远,可以汇入淮河,淮河与扬楚运河相汇,杨楚运河流经瓜州渡口和真州渡口,这两个渡口可以到达江南运河。铁壶无论是水陆运送还是陆路运送,都会在运输中产生磕碰,泉州波斯商队应当不会做这种有风险的交易。”
窗明几净的书房内,书柜紧靠墙壁,墙上挂着一幅孔子画像,地上一些藤墩和一个香炉。
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紫色官服,腰系玉带,身佩金鱼袋的赵顼说道:“各位郎君,此地是汴京小学的书房,因小学生放了半个月的授衣假,所以此地极为安静。上月韩相公在父皇面前说各位郎君的讲学不错,父皇安排你们在此复讲,因父皇政务繁忙,所以安排我来听讲。此次讲学不会记录在册,请各位郎君在讲学后,将稿纸一并交给我。”
六位头戴纶巾,身穿淡青色镶白边圆领宽袖襕衫,束着腰带的男子齐声回道:“唯唯!”
行人较少的小道内,简大丈和燕观察一边走,一边聊天。
简大丈头戴黑色暖帽,身穿绿色“子瞻道袍”,双手拿着一面对折的草席。
燕观察束,头戴玉冠,身穿黑色直裰,背着一个装满了纸钱的背篓。
简大丈问道:“存理,你觉得佟五丈为人如何?”
燕观察回道:“佟五丈恪尽职守,为人厚道。”
简大丈说道:“我听荆大郎说,自你辞官后,佟五丈渴望退休,他不知道你是否还需要他驾车,因你对随从赏罚分明,他担心因为申请退休受到你的责罚。大多数汴京车马铺子的车夫,五十岁便可退休了。佟五丈年过五旬,他是朝廷分配给你爹的随从,他若想退休,需要向你或者朝廷申请。麻虫在军队训练时,学过驾车,下月祭祀时,我让麻虫载着你的随从和咱们一起吃饭,祭祀前日,你为佟五丈写一封退休书,再为他备些银钱,吃饭那日,你将东西一并交给佟五丈吧。”
燕存理说道:“唯唯。”
简大丈又说道:“我想荆大郎喜欢听消息,讲消息,大概是孤单想家罢了。下月你为家里年轻的随从放个探亲长假,让他们早日与家人相聚说话。”
燕观察回道:“唯唯。”
简大丈问道:“听闻你过去对乐籍女子颇有成见?若麻虫娶了乐籍女子,你会不会厌恶那位小娘子?”
燕观察回道:“我不喜有心计的女子,无论她入了什么籍。麻虫若是娶了善良的乐籍女子,我会为麻虫备下聘礼的。”
书房内的窗户干净明亮,室内摆设着书架,椅子,方桌上摆设笔墨纸砚和一把刻字“汴京书院”的竹制戒尺,两盏热茶。
敬大娘和麻虫坐在铺着棉垫的椅子上。
敬大娘梳着简单的髻,头戴紫色抹额,身穿绿色上袄,褐色裙子,腰间围着“腰上黄”,手上抱着一个红袋子,袋子里装着“汤婆子”。
麻虫束,戴银冠,身穿绿色“子瞻道袍”,左手手背上刺字:燕麻虫。
敬大娘说道:“还是书房里吃茶暖和。你外祖父和你爹出门买纸钱冥衣,兴许会迟些回来。麻虫,这三日你相看了三位小娘子,送出去三次彩缎,你可以告诉外祖母缘由吗?”
麻虫回道:“第一日相见的小娘子,她与我聊诗词典故,我答不上来。第二日相见的小娘子,她说成婚后一起养十只小狗,因为她在家时,爹娘不许她养狗,我说我怕狗,她就作罢了。第三日相见的小娘子,她一直向我介绍织布机,没意思。”
敬大娘说道:“麻虫,倘若我做媒,后日想见洪娘子,你会送她彩缎吗?”
麻虫回道:“不会。前几日我与马兄在城内的园林捡拾皂角碰到了洪娘子,我想送她一些猪骨。”
敬大娘说道:“那后日咱们便带一些猪骨过去。”
我和言律用过晚饭,回到“孟宅”,门外有僧人报时:“戌时。”
言律和我走到卧房内,房内烛光柔和,言律说道:“娘子,今早我在街上碰到了马兄,他说前日碰到麻虫在相看小娘子,此事不能让鱼儿知道。”
我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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