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做得做不得一说,”月落蘅无奈,“阿芷,你是否把我想得太娇贵了些。”
“并不是我觉得姐姐娇贵,只是原本这些活儿便是该我做的。平白让蘅姐姐你为我与哥哥操心,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倒不如我们多做些,这才对得起蘅姐姐给的这些东西。”
听她这么说,月落蘅也清楚了。
王芷还是将她刚才给的那些银子放在了心上,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记挂着。
她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还能为王芷他们做什么事。
现在她身上的伤没养好,她连下床都需王芷搀扶,更遑论做些什么回馈二人了。
“姐姐你无需多做什么,你能陪我说说话,讲讲城里那些故事,我便觉得开心了。”王芷缠着她讲些话本子里的故事。
也是这话让月落蘅意识到自己还能给人讲讲故事,心中的不安消散了几分。
“那好,我给你讲讲我之前听说过的吧。”
烛火摇曳,夜冷雪落,在山林间一村落内,此刻却有两位女子促膝长谈。
……
天明鸡啼,月落蘅愈清醒。
她靠在床榻上,轻轻拍着睡着的王芷,为人带去几分安心。
昨夜同阿芷讲的那么多故事中,她将自己与星星的事掺杂其中,说与她听。
就连阿芷都说,她是该恨星星的。
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恨不得星星半分。
虽是星星将她送进清风楼,可也是星星救她出来的。否则只靠她攒的那些银子,想要为自己、为子榆赎身,还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行。
是爱是恨,是对是错,早就是一时评断不出来的。
木门被人敲响,月落蘅扬声道进。
王荆看着还在熟睡的王芷,有些无奈。
“阿芷一向如此,让小姐看笑话了。”
“现在还叫我小姐是不是太疏远了些,”月落蘅轻笑道,“阿芷叫我蘅姐姐,你叫我阿蘅便是。”
“这……”王荆欲言又止,“于小姐而言,会不会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难不成叫阿蘅就不是我这个人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与小姐这般亲近,实在不可。”
月落蘅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棉衣:“昨日我便同阿芷说过,打算以后就住在村里。既然要时常见面,大哥总不能一直叫我小姐不是吗?”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王荆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的人,只觉自己仿若掉进了什么旋涡中,无法自拔。
他们就这样相顾无言,而王芷醒时,看到的便是二人对视,一言不。
“哥?”她睡眼惺忪,“你怎么……”
“昨日你可还说要与我一起去城里,再不起就晚了。”
他话中满满都是无奈,昨日才答应好的事,这有人今早就忘了。
王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啊对,你瞧瞧,我又把这事儿给忘了。”
“好了,赶紧换换衣裳,同我一起去城里吧。”
对于这个妹妹,王荆一直是纵容的。他们自幼便没了双亲,是他将阿芷拉扯大。
而今日子渐逝,他想要照顾她的心却半分不减。
王芷没有再耽搁,等王荆离开后,迅换了衣裳与人一同离开。
临行前她还交代月落蘅,让她不要太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瞧你这话说的,就像我还是什么小孩子似的,”月落蘅只觉又无奈,又好笑,“你放心吧,我会等你们回来,不会擅自跑了的。”
王芷仍旧不放心,再三叮咛后,才与王荆一同离开。
月落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咀嚼着他们关心的话语,想起了子榆。
也不知她这一离开,子榆在闻府会不会受到什么不公。
她眼眸微垂,只觉自己是对不起子榆的。
倘若她决定做这些前能安排好子榆的去处,心中的愧疚或许也会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