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亲弟弟的质问,谢韵也没了好脾气。
“我怎么过分了?你是我弟弟,蕊儿是我侄女,你们家没有个主母主事,我帮你们掌掌眼,还有错不成?”
“什么叫没有主母?”谢清源不乐意了,“吾妻马上就要归京,她是蕊儿的母亲,自有她来给蕊儿的婚事做主。”
谢韵脸色突变,“蕊儿的母亲?你是说孟天?她要回来?”
“怎么?二姐还要管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谢清源拧了眉,气势汹汹。
“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学学你家林姨娘,少和郭大人吵几场,父亲也能少断几门官司。”
“你……”谢韵被气得够呛,话都说不出来。
林姨娘是谢韵丈夫郭宪的妾室,十分受宠,肚皮也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尽得郭宪宠爱。
而谢韵身为主母,这么些年,只得了一儿一女,时间长了,总觉心有不甘。
为了儿子的前途,女儿的婚嫁,谢韵没少与丈夫郭宪产生争执,她性子要强,争不过,便搬出自己德高望重的父亲谢太傅,让郭宪服软。
现如今亲弟弟搬出这话来刺她,谢韵如何不气?
“谢清源!你凭什么说我?我是为了谢家嫁到郭家,而你呢?”
谢韵颤抖着手,指着谢清源的头。
“你随意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江湖女子成婚不算,还说自己是入赘!你知道外面怎么议论我们家的?我因为这事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谢清源自知刚才的话重了,气势弱了下来,“我不是也和家里断了关系,自己负责了吗?”
“负责?呵,你对谁负责了?”
谢韵冷笑,一边训斥,一边朝着弟弟走近。
“京城里都传开了!你娶了孟天,又不好好待她,让她一个人带着瑜儿,挺着大肚子,在破庙里生产,这才导致蕊儿被抱错,你是怎么做人夫君,为人父亲的?”
“我那时刚好外出,不知道小天受惊早产……”谢清源自责起来。
谢韵的手指已经戳到了谢清源的额头,“你这个糊涂蛋!京城已经有风声传出,你就该摒弃前嫌,带着妻儿回谢府来待产,哪里会有后面那些事?”
当年,谢清源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带着妻子住在了西市坊间。
十六年前京城大乱,叛军攻入京城后,首先抢的就是商人聚居的西市,孟天要活,就必须带着孩子逃命。
而谢家是文臣清流,虽举家被叛军堵在府内数天,但无一人伤亡,府中还有府医和有生产经验的嬷嬷,孟天若能提前被送回谢家待产,应也会无恙。
“还有,你以为我愿意给自己找麻烦,管你女儿的婚事?”
谢韵的手指重重点了一下谢清源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蕊儿现在的名声,和你一样不好!若不提早筹谋她的婚事,怎么给她找到值得托付的好人家?难道和你一样,找个江湖游侠,随意成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