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泪沿着少年精致柔美的脸颊滑落到下颌,他昂着脆弱的脖颈,乌黑的眼眸盛满与月光融合的泪珠。
他好像在哭,哭得无声无息却足以让人心疼至极。
见状,翟好心脏猛地一颤,他轻叹一声,放下身姿试图去哄他:“乖,我和你开玩笑呢。”
莫绒却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一样,又像夹着尾巴不敢露头的小狐狸。
“我这不是还没亲你吗?”翟好有点无奈,目不转盯地盯着已经从他手上挣脱开来,退得远远的人,他扶了下额头,琢磨着应该怎么把人哄过来。
“很晚了,快和我回去睡觉。”
遥远但清晰的声音传来,莫绒终于机灵了一回,没有动弹,而是嘀咕着:“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觉呢。”
翟好听力很好,这话还是毫字不差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一听晚脸色立马又黑了。
在他眼里,莫绒是个很单纯的小笨蛋,可如今竟然也说出这样带点暧昧的话来了,一定是别的坏男人教的。
另一边,莫绒见翟好极大化的反差,瞬间就明白这个人果然是骗自己的。
上一秒还笑容满面和善地哄他过去,下一秒就死沉着一张脸,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莫绒:>M<。
得先溜一步。
然而,莫绒刚迈出脚,就被拎着了脖子,他回头一看,竟然是翟好,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连声音都没发出。
“想跑?”翟好咬了咬牙,但又怕吓着他,于是只好憋着怒气,竭力营造出一个和善的面容,咧着嘴桀桀桀地笑:“又往外边跑,还想继续回去找那个野男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野鬼。]
[秋也说我谢谢你。]
[醋坛子又翻了。]
莫绒被翟好恐怖的笑声吓得心惊胆颤,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瞅着拎着他的人,一边嗫嚅着:“你能不能别笑了啊,怪吓人的。”
翟好神情一滞,“你这——”
“算了。”他不想再恶化两人之间的感情,于是低声下气哄道,“那乖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跟哄自家小逃妻一样,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莫绒稍微软了心,眼睫微微颤动,磕磕巴巴地说:“那、那好吧。”
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地被打包般抱了起来。
“你干嘛。”莫绒娇声娇气地瞪了翟好一眼,“我能自己走。”
翟好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少年送进怀里,他听到怀中少年闷闷地说完后,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揉了下少年赤裸在外的脚丫,“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你自己不心疼我也心疼啊。”
听到这话,莫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穿鞋子。
难怪脚心有点冰冰的。
莫绒撇撇嘴,于是也不再挣扎。谁不会想要个免费劳动力呢。
眼见怀里的人终于安顺下来,翟好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心跳却愈发迅速。
仿佛得了一种一靠近笨蛋就会心动的怪病。
翟好稳稳地抱住小家伙往宿舍楼走,少年头顶凸起的呆毛时不时蹭过他锋利的下巴,像只动物的爪子一样,挠得人发痒。
他低头看了眼,惊讶地发现小家伙竟然还睡着了,就那么几秒钟的功夫,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眠好还是被什么人折腾久了而劳累过度的下场。
几缕碎发软软地搭在前额,白皙秀丽的脸蛋上有几条微陷下去的痕迹,是之前他生气时捏出来的。
翟好无奈地失笑一声,目光再次掠过那张粉嫩柔软的唇瓣,睡着时安安静静地闭合着,看不见粉色张扬的舌还是有点让人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