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加剧了他心里的痛苦,一双腿似是被麻痹了般寸步难行。
身边同行的救援人员,发现他的反常,赶忙一把搀扶住,然後跟着他指去的方向,示意其他人过去查看。
贺尘晔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刚稳住身形,下一秒就冲着那片矮坡狂奔过去。
他拨开人群,将女孩子迅速捞入怀中,微凉指尖拨开湿透了的长发,又用内衬口袋里那唯一幸存下来的干手帕,把沾了泥污的脖颈还有脸蛋都擦拭了一遍。
女孩子微撩开眼,一时间又哭又笑,抬起的手刚碰上他,又急忙收了回去。
他很快握住,失而复得的情绪让他抑制不住溢出一声啜泣,低低唤道:「宁宁。」
盛怀宁拼尽全身的力气,满是淤青的手臂环在他的脖颈。
出口竟不是得救後的欣喜若狂,也不是在看到熟悉身影后的惊讶错愕。
她好像知道,他会来。
盛怀宁再醒来,是在翌日晌午。
她两眼怔怔,扑鼻的气味陌生,映入眼帘的环境同样陌生。
忽地,一道如银蛇般的亮光穿透窗帘闪入屋内。
在雷声响起前,她应激般遮住了耳朵,嘴上呓语不断,仿佛陷在梦魇中。
贺尘晔半靠在床头,守了一夜刚睡下不久,闻声着急伏身下去,边安抚地拍着她的肩头边颤声哄她放松警惕。
昨晚一下山,就有医疗团队候着。好在盛怀宁除了受了点惊吓,身上的都是皮外伤,静养就好。
安特助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安排好了一辆较为舒适的商务车,就停在民宿门口。
贺尘晔收好盛怀宁带来的行李,递给安特助,自己则抱着人下了楼。
他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安置好,刚准备吩咐司机开车,就看见一旁门廊下站着抽泣的小女孩。
时间快到午夜,虽持续性有医疗人员和救援人员进出,还有不少闻声结伴跑来凑热闹的村民,但孤零零就这麽一个小孩,实在古怪。
贺尘晔掖好被角,抬眼扫了下後视镜,安特助颔首後拉开车门下去。
半晌後再回来,安特助手上捧着四五个用油纸包着的糕点,甜腻的梨香霎时萦绕在周围。
他偏过头,又看了眼窗外。
小女孩摆了摆手,似在道别,半刻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返回酒店的路上,安特助将从小女孩那里问来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告诉了贺尘晔。
他默了良久,往常一丝不苟的黑发已经变得凌乱,眼角处还有未乾的泪痕,让人觉得既心疼又陌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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