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走近,为他披上大衣,卓杭抬头,眼尾泛红,像是被冻的。
快30的人了,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冻感冒找罪受,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雪花纷飞,染白了卓杭的发,顾铮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握住他冻到僵硬的手,轻声问:“还抽吗?”
卓杭本想抽几根烟就回房间,没想到抽了一整盒。
本以为顾铮会问他“发生了什么”,没想到顾铮问他“还抽吗”。
顾铮在身边坐下,扯开羊绒大衣钻进来,叼着烟向他借火。
“我跟我爸拌嘴的时候就总想抽烟,要是烟没了确实很难受。”顾铮说,“不过我就这一盒,你要是抽没了还想抽,就只能自己下楼买了。”
他不问他发生了什么,理解他的脆弱,陪他一起难过。
他们披着羊绒大衣,在阳台看雪,抽完了所有的烟。
顾铮一直在身旁坐着,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
卓杭却忽然觉着,冬天似乎没那么冷了。
第24章“今晚来我家?”
西陵药业王广存对澜海服务高度认可,跟顾明宇可劲儿夸顾铮,老顾嘴上说着“小王八蛋给你添麻烦了”,当晚就解禁了儿子信用卡。
两周赚了1000万,顾铮向母亲大人邀功,李琳乐开了花,给卓杭好顿夸。
“卓杭带咱赚了这么多钱手续费都没收,改天叫他来家里吃顿饭,必须好好谢他。”
顾铮摸摸鼻子,心虚道:“八字没一撇,直接叫人来家里,不太好吧。”
李琳:?
李琳:!!!
“我说前几天怎么突然试探我,原来是为新交的男朋友做铺垫呢。”
顾铮支支吾吾,“不是,当时没想……”
“那现在想了?”李琳皱眉,“你怎么回事儿,看人家好就想祸害啊?”
顾铮没好气道:“两厢情愿怎么能叫祸害呢!”
李琳双臂交叉置于胸前,等着儿子继续说。
顾铮吞吞吐吐,想了半天,憋出句:“他在追我。”
“他追你?”李琳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故意道,“既然在追你,让他来吃饭不正好遂了他的意?难道是你不喜欢,不想让他来家里?”
顾铮立刻否认,“不是。”
李琳轻飘飘道:“哦,原来是还没追上,怕冒然邀请,他不同意啊。”
“……”
三两句被母亲大人掀了底,顾铮气急败坏转移话题:“这次赚钱不是全靠卓杭,若没有你儿子绞尽脑汁跟甲方周旋,这些钱说不定都会被套进去!”
与保守派老顾不同,经常周游世界的李女士见多识广,国外大街上接吻的同性比比皆是,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不同的性取向。现在挺多年轻人,结了婚也不想生小孩,生产工具在儿子身上,做父母的不能强制发布传宗接代的任务。
之前与老顾一起唱黑脸,不是怕没有后代,而是怕儿子乱搞,据她了解gay圈挺乱、玩得特别花。
但现在看来,儿子没招惹不三不四的人,就是单纯地喜欢男的。
不学无术的小王八蛋摇身一变成了会谈判的商务精英,儿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做父母的也是时候放手了。
顾铮想在澜海附近租房子,说是为了方便睡懒觉。
老顾不同意,李女士赞成,于是,顾铮喜提不到50平的小公寓。
搬家时,顾铮整理行李箱发现一沓计生用品,想起母亲大人意味深长的笑,又想起襄城雪夜与卓杭拼刺刀,觉着此事任重道远,还需从长计议。
翌日,太子爷回归社畜生活,早八苦哈哈上班。
才刚到工位,就又想休息。
不过还好,这周已经休了三天假,再上两天班,就又能双休了。
KA工作时间较为灵活,客户多的全年无休,客户少的可以随便休,前提是完成销售考核。
广博实广告手续跑了大半个月,显然非常重视本次合作。顾铮逐条校对投放媒介和费用,将澜海毛利压榨到极致,出了份广告投放协议。
林奕然审阅合同时被气笑,“你这是成就他人,祸害自己,一百多万的单子,一分钱不赚啊?”
顾铮不好意思道:“林哥少加点儿也行。”
林奕然将合作费用上调10%,说:“广告投放不是甲方直接与媒介对接,还要加上澜海的人工成本、渠道成本和销售提成。甲方虽跟你关系不错,但该赚的钱还是得赚,只靠人情维系的合作关系不会牢靠。”
“双方想要共赢就得遵守行业规则,将一方利益压榨到极致,合作就会很难持续。”
双方合作,甲方要给足钱,乙方才能干活,压榨利润损失了广告投放效果,得不偿失。顾铮觉着林奕然说得有几分道理,况且就算加价10%,这个合作费用也是行业地板价,便道:“行,都听哥的。”
曾经嚣张跋扈的太子爷,现在被师傅驯得服服帖帖。
下午,顾铮去找广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