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有不同?程度的怔忡,余斯易握紧竹筷,率先别开了眼睛。两秒后左手抬起,虚虚挡着黏满油渍的嘴唇,继续咀嚼两口吞下去。
最后竟没剩下多少。收拾干净茶几和碗筷,四人组队玩游戏,余斯易和赵胜宇的实力带她俩,连胜是必然的。
之后两个女生在卧室看电影,他?俩在客厅打新的通关游戏。
四点过的时候,屋外的雪停了,阳光剥开灰濛濛的云层,驱退了一点寒意。
梁希走到阳台,望见圆圆她们?几个小朋友在空旷的地方堆雪人,“伽,我们?也去玩?”
“好啊。”
梁希穿上一件白色外套,围巾绕上脖子,经过客厅,打游戏的俩人也说要下去。
小孩们?堆的小雪人已见雏形,圆滚滚的一个,不知道?从哪找到的枯树枝当手臂。
梁希和胡伽踩雪玩了会,接着在矮阶和地上到处挖雪,雪球乱砸。
那群小孩见状,也纷纷刨起一捧雪,雀跃地加入战局,雪在半空中?七零八落地迸开,每个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笑容。
风声呼呼,小孩们?玩够了又跑去别的地方。
胡伽双手僵得失去知觉,举手投降,“我不行?了,附近有没有卖热饮的?”
赵胜宇:“超市的阿婆可以?加热牛奶,我带你去。”
两人离开,留下一长串脚印。
梁希抛着手里的雪团,冲余斯易扬下巴,“我俩玩?”
“玩啊,需不需要我让你。”
梁希忍不了他?这装X样,“呵呵,非要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你才知道?姐的厉害。”
余斯易同?样回以?“呵呵”,“我拭目以?待。”
梁希当机立断扔出?雪球,却被他?轻巧躲开,有防备心?,再发动的攻势就不足为提了。
狠话放出?去,被连续砸中?几个雪球后更显狼狈,梁希平添一点委屈,他?为什么不能让让她。
梁希抱着身子蹲了下去。
没过一会,雪地上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身旁。
余斯易蹲在她脚边,“梁希。”
缩成一团的人没给回应。
怕她真哭了,余斯易有点慌,手伸出?去想抬起她的脸,这一瞬被直面而来的雪球砸了个彻底。
“哈哈,被我骗到了吧。”
偷袭成功,梁希眼睛弯弯,笑声狡黠灵动。
余斯易抬手蹭掉眼睫上的雪,沉静地看她一眼。
她是真开心?,小虎牙冒出?头,明媚的笑洋溢在这呼吸都?能产生白雾的湿冷雪天里。
梁希得意忘形太过,忘了余斯易这人有仇必报。
天旋地转间,梁希被扑倒,压制在雪地上。
余斯易没戴围巾,脸和半边脖子全是溅开的碎雪,很快被皮肤的温度融化,湿漉一片,沿着下巴滑落。
又滴在她的脸上留下同?样的痕迹。
余斯易的眼神在这个过程中?,凝固了一秒。
云层移动,枝桠上那点稀薄的光扩散开,他?们?也被暖暖的日光笼罩。
梁希的睫毛上沾了点雪粒,想抬手揉眼睛,压着她的人似乎感应到,指腹在那儿轻拂了一下。
梁希下意识闭眼。
粘湿的睫毛和眼角,鼻尖暴露在长时间的冷空气里,透出?粉嫩的红色,堪比红梅沾雪的娇柔。
余斯易要很费力地制止自己,不去进一步动作。
不适感降低,梁希睁眼,“差不多行?了啊。余斯易。”
为了彰显跟自己的不对?付,她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
余斯易。余斯易。各种?语调的余斯易。
他?喜欢她带着不同?情绪喊他?的名?字。
倘若有迹可循,心?动初始往往潜藏于?过去那些无?甚特别的相处中?,或许只是在一个很平凡的午后。
记忆没被时间这场大雨冲淡,他?记得许多。
像是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藏角落里偷偷着色,笔触鲜亮活力,仿佛借走枝繁叶茂的盛夏。
玩牌时,她为了赢他?,和赵胜宇无?数个作弊小动作,斜眼歪嘴的,逗得不行?,也可爱到不行?。
初中?有次放学,黄昏映黄了街道?,她跟在身后,一路踩他?的影子,说一本笔记而已,为什么不能大方一点借给学委看。
他?心?想为什么要借?又不是给别人整理的考点,再说,他?很不喜欢那男生看她的眼神。
放假在家,她早上月经造访,没翻出?一片卫生巾,梁妈近期忙,家里一些琐事没顾得上,东西?也忘了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