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宋弃和张飞他们一起出去了。
宋弃余光撇了一眼垃圾桶里刚被扔进的饮料瓶,然后弯腰将地上的那些瓶子捡进了袋子里,段迟回想刚刚自己暴躁的行为,觉得额头上莫名其妙冒冷汗。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残局。
不过一会,在两人的努力下,原本乱七八糟的客厅和厨房再次恢复整洁。
段迟揉着酸痛的肩膀,看着宋弃围好围巾后将墙角那个大垃圾袋拿起来就要离开,段迟下意识喊了他一声。
宋弃一愣,转身看着他,可段迟只是嗫喏了半天,没说一句话。
两人就那么沉默看着对方,最后还是宋弃先开口,他说:“再过两个月我才到能最低限度结婚的年龄,我想你也一样,只要到那时候我就会遵守约定。”
段迟燥热的心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自己原本飘飘忽忽的身体更是极速的往下坠,让他原本心底就有一丝丝的烦躁被无限放大,他现在特别想过去逼迫宋弃不要说这些话,但这本就是他提出来的。
一场交易而已,他给了宋弃想要的,宋弃给了他想要的。
这不是正常的吗?
段迟点点头,冷冷“嗯”了一声,然后问:“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对。”宋弃说。
段迟沉默了,他还以为是因为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宋弃才过来。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
段迟又觉得好笑,他和宋弃不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什么时候好到能互相安慰陪伴了。
现在见面不再互相仇视和一言不合就动手,都算是谢天谢地的了,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宋弃见他没有再要说的,开门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段迟停顿片刻后从门口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后看着下面,不过几分钟,那个人影就透过被雪覆盖层层叠叠的树影出现在了大门口,然后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越来越远。
段迟在窗边站了很久,从小开的窗户里不断有冷风和细碎的雪花灌进来,将轻薄的窗帘吹得细微作响,但段迟不觉得冷。
也不知道最后过了多久,他重新关好窗户躺回床上,心里的烦躁却更加旺盛,身体深处好像有一把火开始熊熊燃烧,这把火从内往外,燥热的同时伴随着心烦意乱和隐隐约约的疼痛。
那种难以言齿的难受与痛苦烦躁段迟再熟悉不过,他睁开眼睛,然后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忍得细微发抖。
身体发热,额头上和身上却冒着冷汗,段迟烦躁的起身在房间里翻着什么东西,直到把整个房间弄乱,甚至把花瓶都弄倒打碎,里面早已经干枯的玫瑰洒落了一地,段迟也没心情管。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这几个月过得太过安逸导致他都忘了这事。
他没有准备好抑制剂。
而现在易感期却凶猛的奔腾而至。
段迟喘着粗气,一直那么硬抗到后半夜,全身上下开始疼得不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到他实在无计可施,睁开被冷汗浸湿的眼睛在通讯录里看着宋弃的名字,可最后还是拨通了陈诉的电话。
电话嘟了很多声,这个声音让段迟异常烦躁,就在段迟差点把手机砸了那一刻,陈诉的声音才传过来,那边声音很乱,段迟都听不清陈诉说话。
陈诉一直问了很多遍才听清他的话,然后就突然跳起来骂道:“你他妈不早说,我现在和我舅舅出来太远了不在家,我让宋弃给你送过去。”
“不要。”段迟想都没想就坚定拒绝。
“你放心,”可陈诉却听不出段迟的语气不对劲,只是依旧喋喋不休,“宋弃他虽然是……不是不是,宋弃他是Alpha,而且他对所有Alpha的信息素免疫,你就算爆发个一塌糊涂他都感受不到一点照样和没事人一样蹦蹦跳跳,我上次易感期他还能坐我旁边吃零食……”
陈诉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之后就听不到了,段迟发现手机没电了,最后只是随手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满脑子都是宋弃,宋弃宋弃宋弃……
他讨厌让宋弃看到他被Alpha本能支配无法控制狼狈的样子。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也厌恶这该死的易感期。
第19章
62
宋历是他母亲的大学学长,两人也算是情投意合,但最后就因为信息素错过,又因为缘分再次相遇。
那时候徐洁毫无选择,因为信息素契合度,徐洁将心底所有的爱埋藏起来嫁给了宋弃的父亲,也将自己的所有精力投入到了这份感情和家庭中。
她是一个能明辨是非不纠结于过去的洒脱女人。
刚结婚那几年一切都还好,宋弃的父亲对他母亲也算不错,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父亲开始酗酒,然后赌博,最后是家暴。
在宋弃的童年里,他那个Alpha败类父亲最喜欢就是拿信息素控制他的母亲,因为契合度太高,因为徐洁无法治愈的病,不管她再如何反抗,她永远也逃脱不了信息素的压制。
被打断腿,断了肋骨,脸上随时带着淤青是家常便饭,最后甚至腺体被破坏,被弄瞎了眼睛。
宋弃初二那年回家,见到的就是满脸是血的徐洁和还在打她满脸恶毒的父亲。
那种常年累积的怨恨几乎在一瞬间爆发,如果不是徐洁拦着,他就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些年的经历宛如噩梦缠绕,所以宋弃认为,他和段迟维持那种相看两生厌的关系最好,段迟讨厌他,那就让他更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