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狄咳了一声:“内什么……安湛啊。当,当警察了?”
安湛恩了一声。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总不能问:“当老板了?在哪犯罪呢?”
老刘哎呦了一声,笑着问安湛:“怎么安子,你们认识啊?”
安湛苦笑着还没接口,靳狄就显摆道:“我俩发小!老交情了!”
安湛心说,什么交情?打架的交情?抢妞的交情?这臭不要脸的操行越发的功力雄厚了。心里倒是也清楚,那厚脸皮笑呵呵不计较的都是假象。发起颠来也是只咬住就不松口的饿狼。
这么一想,后背上被抡了一棍子的地方又有点疼。
那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啊……
靳狄毫不掩饰他见到安湛的喜悦,甚至还不知羞耻的掳开袖子,把胳膊上的一道已经模糊了的疤痕展现给老刘看:“您瞧瞧,小时候他给我咬的!”
安湛脸一红,连忙咳嗽了一声:“你,是王小洛的家属?”
靳狄把袖子放下来:“啊,我是他哥哥。”
老刘一看这架势是老相识,心想也别不识趣了,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把接待室留给这俩发小。
安湛手里还拿着王小洛的卷呢:“你有弟弟?”
靳狄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什么,我妈跟后面那位生的。不服管就跑我这来了,嗨,学坏了。这不又给咱人民政府惹麻烦了。”
安湛哦?了一声,那一声里明显是不信任。
靳狄也不傻,他知道安湛怀疑什么,连忙又补了一句:“真是弟弟!要不因为这事进来,我能捞他?”
安湛点头:“不过你也捞不出来了,既然已经定了性,拘了留。就得按照法律办理。要不你和他见见?”
靳狄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也没想见着他。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关他几天吧,关他几天让他也老实老实。我就是怕……你也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到了里面,别的犯人也瞧不见女的,到时候……内个……”
安湛冷笑一声:“哥哥当得挺称职的啊?不过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看守所,不是那个叫什么乐满堂的那银窝。再说这都是治安拘留,最多也就关个十天半拉月的,至于想女人想到分不清男女的么!”
靳狄发觉自己一向好用的脑子有点木讷,连带着舌头也不好使:“是是是,放心放心。你在我还不放心。而且那什么乐满堂也不是银窝啊,多难听啊这么说。”
安湛瞧了瞧卷又瞧了瞧靳狄,看似有点漫不经心的问:“你,现在干嘛呢?”
靳狄嘿嘿一笑:“在你说那银窝当大王呢。”
安湛一愣,随口说:“那不就是在兔子窝里当狼?”
你是我心中那一抹红领巾
靳狄没太明白,啊?的疑惑了一声。
安湛笑了笑有点戏谑的说:“看哪只肥了就抓来吃。”
靳狄看的都有点愣神,反应过来连忙说:“哪能啊!哥们也不好这口啊!”
安湛轻轻的哼了一声,可能是无意的,但是靳狄那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心肝却忽悠的颤了一下,自己琢磨可能是因为有点心虚。
安湛还是那样,硬身板子大高个,不知道现在身上是不是一块一块的腱子肉了。那眉眼是长开了!还那么帅气,比上学那时候看着更有爷们味了,靳狄心里颤悠了几颤悠,就这么找到他了。嘿,这世界是有意思。这么多年还以为见不着了呢。早知道丫窝这当警察呢,就早点来他面前晃悠啊!
靳狄心里挺激动的,思想也跟着混乱。琢磨不能贸然开口,得回去让赵辉给他打听打听各路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世界太美好了也!愣就碰见他了!
安湛等了一会,也不见靳狄发问。一般预审员不会跟家属解释太多。都是家属问问题,然后预审员斟酌着回答。这回倒好,靳狄跟个二傻子似的自己个儿发呆,时不时的还瞧他一眼。安湛抬抬下巴:“哎我说,有问题没有啊!”
“有有!”靳狄脑子不好用了,嘴巴还是能支撑一阵的,向来他就是个人烂嘴不烂的东西:“内什么,内个湛老师好吗?”
湛老师是安湛的娘,也是靳狄小学老师,俩人也是小学时候有的交情,但是并不深。俩人真正称得上是朋友是靳狄第二年考高中的时候。
安湛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只得咳了一声:“好”
靳狄继续问:“那你爸,咱师爹好吗?”
安湛继续耐着性子应了一声:“好”
靳狄慢慢的靠近最想问的问题:“那啥,有弟妹了吗?”
安湛想了想这毕竟是犯人家属,忍了下去:“没有。”
哎呦妈呀,我的老天爷我真他妈的想抱着你亲三口啊!靳狄心中一阵哈利路亚的赞美歌。昨天咱骂你的话都是我有眼无珠有嘴就会崩屁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早知道是您给我指明了这条道我就应该一天三炷香的供着您!
安湛看他两眼闪烁绿光的样子,心说这人没事吧,就算是几年没见了也不至于这个熊样啊,于是再度开口:“哎我说靳狄,你还有要问的吗?”
“啊?”靳狄暗中给自己一个嘴巴,清醒点,然后严肃了一下试探着问:“今儿晚上安警官赏脸吃个饭呗?”
安湛整整卷打算走人:“有规定不能跟犯人家属吃饭。”
靳狄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去,顺便用自己和安湛差不多的身板往门口一戳,挡住三分之二的门说:“谁是犯人家属啊!我俩都不是一坟头上的苗子。再说了,我也不是说情的,咱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和老同学吃个饭不违反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