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窸窸窣窣的,蹬掉了袜子。
「我出去过夜。」
时安看着他站起来,顿时发了脾气:「你还想走?」
她扣住莱安的手,「我都拉下脸来和你求好了。」
「我是很不高兴,因为你什麽都不和我说,」她解开了睡衣,腿挂在莱安的膝盖上,「可只要你透露一点点想要和好和坦诚的信,我就会原谅你。」
细腻的皮肉和金属接触,她被冻得一哆嗦,「但你没有。」
「把衣服穿好,」莱安别过头,语气有些重,古怪地在喉咙间憋出一声咕噜声,「你应该洁身自好。」
「那你会对我做什麽吗?」时安奇怪道。
「……不会,但你不应该这样。」
「怎麽样?」时安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锁骨处,「这样?」
她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皮质的手套沿着曲线下滑,按在腰窝的位置,她的腹部微微缩起,避免贴到他的手甲。往下甚至能勾到蕾丝的带子。
少女曼妙的线条,肌肤如牛乳般细嫩,宛若蛊惑人心的海妖,绿眼中满是狩猎时志在必得的野心。相接触的肌肤起了细小的战栗,莱安的手一僵,忍耐般地叹息:「不应该这样。」
他被时安强行扣住。她的手腕不堪一击,甚至包不住莱安的半块手甲,可莱安无法动弹,甚至没办法转过头,回避她过於直白的视线。
时安残忍地说:「你什麽都做不了。」
「但你没办法拒绝我。」
她压在莱安的盔甲上,唇角若即若离,鼻尖触碰着他,「告诉我。」
「为什麽,莱安?」
时安在这方面有异於常人的敏锐直觉。她逼迫着莱安说出那句话。
莱安说不出口。他羞於将那些难以启齿的念头在时安面前倾诉。
告诉她?如何告诉她?
是说他想假戏真做,真正想娶时安为妻?还是想要独占她,每分每秒都想要跟在她身後,不想要第三者的插足?
回忆终结在一双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珠上。
他已经死了。
莱安嗓音乾涩:「因为我爱你。」
所以想要珍惜她,一次又一次地发誓,成为了她的骑士。原本他是可以不管不顾的,甚至能毫无波澜地安排自己离去之後的事宜。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不死,总有一天会消失。
他将自己活成了梅赛德期望他能成为的样子。
可直到他的掌心捧了一只长出小鸟翅膀的猫。她既天真又脆弱,对别人友善,唯独对自己残忍。残忍到刺伤他後还能无动於衷地试图勾引他,引诱他说出她想听到的话。
他贴住时安的面颊,抵在她的额头上:「时安,我已经死了太久了。就算你想听到我说这句话,也没办法改变任何事情。」
他依然会照顾她,耐心等待她放弃从他身上找乐子。那时候,她将会明白,现在对他做的事情到底是个多大的错误。
褪去所有的荣誉和身份,他只是个不堪的没有身体的怪物,仅此而已。
「所以,你是在害怕这件事?」时安抓住他的手,「因为你害怕死亡,才一直表现得这麽忧郁?」
「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不是吗?」
明明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却这样谨慎小心地靠近。时安屏住呼吸,睫毛轻柔地在盔甲上刮过。
她是侯爵厮混诞下的私生子,她没有道德,所谓的道德只能困住莱安这样的人,同时也给了她能够利用的把柄。时安想要撕毁他的高尚,坦白地向她承认自己最卑鄙的念想。
时安也许和她的父亲很像。
她直白地想拥有莱安。
她亲吻着莱安的盔甲,留下一串润湿的水渍,嗓音仁慈悲悯,为迷途的羔羊拨开了云雾,「你可以依赖我,莱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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