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说:“不对,说不定我去偷人,还更合你的心意呢,毕竟你那么变态,就喜欢看别人在你面前做。”
洛檀道:“我并非喜欢看那些,只是想要看你出丑,当时你的模样……”
他顿了顿,才道:“真是淫态毕露。”
这边我忙着和洛檀赌气,那边李悬却也跪了下来,执着我的手道:“世叔,我和殷殷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非旁人可比,我也早就想过要来提亲,只是觉得时机不好,才耽搁了。如今也顾不得什么时机不时机的,只求你把殷殷许给我。”
父亲脸色更加难看:“怎么,你也和殷殷有私?别忘了,前些日子圣上可是给你和林景鸿赐过婚的,即便没成事,也闹得满城风雨,现如今你又想把殷殷扯进来?”
我忙推李悬:“你凑什么热闹!洛檀的事还没解决呢,你又来添乱。”
李悬看着我道:“提亲的事情,不是早就说好了?当时你怀疑我不负责任,着实跟我生了一场气,这就忘了?”
我急得要去捂他的嘴,余光却瞥见林景鸿也跪了下来。
我心里便咯噔一下,果然下一刻,林景鸿就攥紧了手指,艰涩道:“世叔,其实我也……”
父亲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不必说了!难道只我一家养了孩子不成?其他高门大户,或是千金,或是公子,哪个不是好的?你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他拂袖要走,宋雪庭却忽然出声:“结亲的事,方才我已经答应了,世叔不该反悔。”
父亲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教子无方,你也不介意?”
宋雪庭道:“殷殷是很好的,只是年轻不知事,容易被有心之人诱骗,日后成亲,我自会教导。”
父亲让宋雪庭住在了我们家,还把宋从安也接了过来,离我住的院落只有一墙之隔。
这倒不算什么,不过是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一些罢了,让我生气的是,父亲不准我出门,也不让李悬和林景鸿过来看我。
这日父亲让我作文章,还派了宋雪庭过来监督我。
我拿笔蘸了墨,气得在纸上乱画一气,然后瞪了宋雪庭一眼:“你给我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为什么非要撮合我们?每天都找各种理由让我们待在一起,就差把我们两个拿绳子绑在一处了。”
宋雪庭并不答话,把我面前废掉的纸扔进纸篓,自己铺了张纸,提笔开始写字。
他越是不理我,我越是有兴致,于是起身绕到他身后,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宋雪庭笔尖一顿,旋即又继续书写。
我低头看他写的字,居然模仿了我的笔迹,在写我父亲让我作的那篇文章。
他心无旁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作成了一篇锦绣文章。
我无聊地咬着他的耳朵,抽空瞥了一眼,然后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哪是我能写出来的文章?快重写一篇。”
这确实有些难为宋雪庭,他低头思索了许久,才重新提笔。
我搂住他的脖子,抱怨道:“我待在家里快闷死了,好久没和李悬、林景鸿他们一起玩了。父亲也真是的,我们三个从小一处长大,怎么分得开?”
宋雪庭垂着眸道:“殷殷,我也可以陪你玩。”
“真的吗?”我高兴起来:“斗蛐蛐、逛花楼、听小曲,你选哪个,我们就玩哪个。”
宋雪庭迟疑了一会儿:“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我哼了一声,从他肩头起来:“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玩过,跟你玩也玩不开心。算了,你还是替我作文章吧。”
外面在搬一架琉璃屏风,我连忙跑出去看,管家却叫住我:“少爷,元大人来了一封信,问您书读到了哪里,最近功课怎样?”
我冷笑道:“他走都走了,还要管我?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吧。”
正要走开,我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管家道:“信呢,给我看看,他难道只问了功课,没问别的?”
管家把信奉给我,我展开一看,纸上只有寥寥数语,果然都是些劝诫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我把信撕了,怒道:“回信告诉元白微,父亲给我定下的夫婿才高八斗,一定会是今年的状元,一点也不比他差。从今以后有他教我,就不用外人过问我的功课了。”
宋雪庭早已听到动静出来,站在门口看我。
他清峻的脸上露出一些倦意,等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殷殷,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元白微?”
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急切地反驳:“谁说我没放下他?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他!”
说完,我挤开他回屋,越想越气,又折返回来骂他:“还有,宋雪庭,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啊,不就是我爹认了你当儿婿吗,你得意什么?我又没同意!我就是看你听话才留你在我身边的,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把你赶走!”
宋雪庭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会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他没有。
他只是说:“文章写好了,在桌上。”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我忽然有些后悔,想要叫住他,告诉他我不过在说气话。
但很多人都在看我,包括闻声而来的宋从安,我拉不下面子,只能骄矜地抬起了头,装作自己毫不在意。
宋从安跟在我身后进了房间,刚转过一扇屏风,就搂住了我的腰,身上的药香和一股软香,钻进了我的鼻子里。
我闻到这熟悉的香气,立刻想起了前几天和他的荒唐事,忍不住红了一下脸。
这是从公主府离开后,我和宋从安第一次单独相处,他轻声道:“殷殷,我哥惹你生气了?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别气坏了身子。”
我推开他,一点好脸色也没有:“比起你哥,你更让我生气,赶紧滚出去。”
宋从安不仅没出去,还把门关紧了,然后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腰,仰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看我:“殷殷,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太知道怎样打动我,恰到好处的柔弱姿态,简直拿捏到了我的心坎里。
虽然在宋从安身上吃了很多亏,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怜惜他,抿了抿唇,道:“你说。”
宋从安道:“你和我哥成亲吧。”
我怔住,一时忘了答话,宋从安把脸贴在我的腰间,手臂慢慢收紧:“等我哥中了状元,就会像元白微一样,去很远的地方做官。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