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低着头,“什么都瞒不过爷。”
“去睡吧,这些日子景之那里就靠你了。”
“是,元宝告退。”
元宝走后,魏璟元很快就沉睡过去。待翌日清晨,魏璟元醒来看到门口那一排奴婢,登时清醒了过来,他略感不适,只因他这个雍国公的嫡子,从未被如此多的人一同服侍过,空有个身份罢了。
“你们都下去吧,让元宝来就是。”
为首的奴婢朝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待几名婢女退出门后,那婢女方才走上前,“爷,元宝此时正服侍景之少爷起身,这里就交给奴婢吧。”
魏璟元不喜人多,便由着她替自己净面束发更衣,等一切都打理妥当,他出门去了前院儿,在那里他碰上了萧清风和李嵘,此二人身着朝服,与以往逍遥之姿大有不同。李嵘见他前来,笑着迎了上来,“昨夜睡的可安稳?”
“有劳挂念,尚好。”魏璟元淡淡地回应着。
萧清风一旁说道:“时候不早了,入宫罢。”
魏璟元跟随萧清风、李嵘进了北狄皇宫,见到了北狄的当今圣上。萧家人是皇族,血统中兴许有着天然的优势,坐在皇位上的这位,眉眼中透着与萧清风相同的清冷,略有不同的大概只是年岁,皇帝见魏璟元和萧清风等人跪在下面,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都起来吧。”
一旁的老太监急忙搬了椅子过来让萧清风坐下,后又听上头那位开口了,“皇帝多年来的辛劳终于有了回报,朕心感甚慰。”
萧清风说道:“皇兄,臣弟并不觉着辛劳,皇兄心中一直牵挂此事,如今三哥的孩儿寻回,皇兄亦可安心了。”
“回来就好,这也是朕欠着三哥的。”话音落下,皇帝将手中的朱批放下,注视着魏璟元说道:“元儿与三哥真是像极了。”说完,他起身绕过案牍走了过来,萧清风几人急忙站了起来,“不知皇兄打算如何安顿元儿?”
皇帝并不介意萧清风的僭越,他只是笑了笑,“即是萧家人,自是要安顿的,朕已让人拟好旨意,明日早朝宣旨便是。”
萧清风颔首,“皇兄圣明。”
北朝、晟王府
消沉多日的刘岳终于从哀伤中走了出来,因多日来饮食甚少,脸色看上去苍白不堪,倒是那眼中,曾经隐藏着的温柔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阴冷以及狠戾,宽大的衣袖下是他紧握的双拳,阴沉的神情下是他暗许着的誓言。
元儿,待本王登基后,定要为你报仇。
厉卓言在看到刘岳这般模样出现时,无奈的长叹一声,刘岳再不是从前那个刘岳了。
魏璟元的死让刘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越发的少言寡语,虽不暴虐,却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凛冽之感。
魏璟元的死让北狄与北朝联姻一事暂且搁置,就在重新拟定了人选定好了婚期后,一桩大事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北朝皇帝病重……
刘赫在位多年,如今几个年头身子骨的确不如从前了,兴是帝王特有的心思,都望有与天齐之寿命,刘赫偏疼梅妃,而梅妃的母家中就有那么一位擅长炼丹之人,经梅妃引荐,这位道士入宫为皇帝炼丹,以延长寿命。
这本是一件秘事,知晓此事的人多半都是皇帝身侧的人,简而言之,在刘赫的身子骨越发孱弱后,这些人就都成了梅妃的人,一切皆听她的安排。刘赫就这样带着长生不老的想法倒在了床榻上,每日太医前来请平安脉,只是嘱咐让他多休息,莫要动怒。
刘赫对此深信不疑,以为自己并无大碍,殊不知已是时日无多了。
“贱人。”淑妃宫中传来清脆的响声。
陈氏难得入宫,不料却赶上了淑妃闹了脾气,“娘娘不可动怒,且要仔细了身子啊。”
“都是些废物,不中用的废物。”淑妃眼神狠戾,猛地转过头看向陈氏,“筹谋多年,却不及梅妃引荐的一个道士,那贱人真是不知死活。”
陈氏附和道:“娘娘说的是。”
淑妃收敛了脾气,重新坐好后问道:“元儿已死,这雍国公府将来定是要落到那些贱种手中,以往有元儿在,待乾儿登基也可让元儿从旁扶持,如今却是不同了。”
陈氏点点头,恨恨道:“没用的东西,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快点下手。”
“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说来又有何用,倒不如想想别的法子,姐姐想必应该知晓,往后在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罢。”
陈氏又怎么会不知,魏璟元一死,魏国淮膝下子嗣只剩下魏景存那个孽种了,若是让他世袭了爵位,她往后在府中的日子,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是得想个法子了。
墨王
北狄皇帝的旨意是在翌日的早朝上宣读的。
首领太监手持圣旨,一众大臣俯首跪着,落针可闻的大殿内唯有那公鸭嗓子喊出的话儿回荡着……
从这一日起,世间再无魏璟元这个人,倒是多了一个名为萧裕垣的王爷。
墨王府,后花园内
元宝改头换面,一身还算奢华的装扮从前院跑了过来,颔首道:“王爷,太子殿下和嵘郡王来了。”
萧裕垣放下书简,“请他们进来吧。”萧裕垣没打算去前头迎接北狄的太子萧裕桓和李嵘,“就说我身子有些不适,实在不宜前去……”
“王弟身子不适,本殿下只好亲自前来了。”萧裕桓的笑声打断了萧裕垣的话,继而冲一旁的李嵘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朝着亭子走了过去,“王弟可还习惯北狄的生活?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可以定要说出来,莫要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