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讪讪道:“原来是这样。那,那是你救了我吗?”
少年忽然投来期待的眼神。
少女微笑道:“是啊,谁让我热心肠,最看不得人受苦!”
少年看着眼前人笑靥如花,忽然羞赧道:“救命恩人,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少女笑着道:“我叫岚音,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郑重道:“我叫稚尧,稚气的‘稚’,帝尧的‘尧’。”
少女若有所思:“稚尧?给你取名的人一定对你寄予厚望,这名字可不是谁都担得起。”
少年顿了顿,缓缓道:“这是我爹给我取的名字。
他说当年诸侯叛乱,帝尧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断修蛇于洞庭,擒封稀于桑林。
我爹希望我将来能够成为像帝尧那样出色的人。”
少女闻言笑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轻言放弃生命?如果真的想要成为像帝尧那样的人,至少得先活着再说啊!”
少年低声道:“我娘生下我不久之后就去世了,我爹更是从没有来看过我。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些,其实都是我娘告诉我的。我从小在族里被人欺负,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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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凝神细听,若有所思。
少年接着道:“单是被欺负也就罢了,可他们还骂我是野种,说我爹不要我!所以每次遇见,我们都一定会打上一架!”
少女忍不住问道:“那你爹在哪儿?他怎么不来找你?”
少年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娘说他外出办事去了,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找我们。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娘直到临死前都没能等到他。”
少年哽咽道:“或许就像那些人说的,我爹是真的不要我了,要不然他怎么一直不来找我?”
少女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抚道:“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你想啊,要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却找不到你,他该多难过啊!”
少年忽然抬起头,双眼亮看着少女,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会来找我吗?”
少女微笑道:“真的,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努力修炼,变成更好的人。”
少年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少女灿烂一笑,那笑容明媚如同朝阳中盛开的樱花,刹那间照亮黑暗,驱散阴霾。
少年看那笑容看得怔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先休息,我给你煎药。”
少女见少年在她的劝说下,已经完全放弃轻生的念头,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来到厨房,少女动作熟练地将药材放入罐中小火熬制,并且时不时地看向灶台下面的柴火,确保火苗不曾熄灭。
那日在山洞救下稚尧,现在正为他煎药的少女便是岚音。
当时她看到少年被人欺负,一时义愤填膺,便用水神戟引来狂风暴雨,出手相助。
岚音本想着将众人驱散就能顺利解救少年,没想到少年心灰意冷,不肯离开山洞。
于是岚音只得将他带回来,放在身边悉心照看。
岚音天生神明,法力高强,自不用说。她在山洞前看到众人的时候,便已知晓那些少年都是蛇族中人,且都还未成年。
所以,岚音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非真正地伤害他们。
“稚尧?名字倒是很有趣。”
岚音一边思索着,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去过蛇族很多次,却从没见过这个少年。而且蛇族族长驭下有方,在他的治理下应不会出现这种霸凌同族的事情,更不会像稚尧说的被族人欺负过很多次。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岚音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神明。她平日里要守护洛水,庇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时不时还要同蛟龙斗智斗勇。
现在,她还多了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寻找祸蛇。
所以,她将稚尧带回住处,并不仅是为了行侠仗义。
而是她有这样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个为同族所不容的少年,会不会就是神谕中所说的祸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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