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抖着手,给谢令仪斟茶。
茶盏同茶盖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谢令仪略蹙了眉,没有去喝她倒的茶水。
“三叔母,有话直说罢,我还挺忙。”
确实忙,谢令仪叹口气,这已经是她第四次无视萧衍的禁足令,偷偷跑出来了。
“有事写信就好,为何一定要面谈?”
谢令仪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听雨轩的的三楼雅间,十分私密,外面还有丫鬟守着,怎么看都像是要密谈的模样。
“您有话快说。”
谢令仪望着一脸纠结之色的齐氏,不咸不淡地提醒道。
见齐氏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令仪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淡淡地说道,“既然三叔母不想说,就回罢,莫要为难自己。”
眼看谢令仪都要出门去了。
齐氏“噌”地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我说,我说!”
谢令仪便摆着款儿,慢慢地坐下来,她反客为主,“叔母也坐。”
“哦,好。”
齐氏呆呆地坐下来,过了好半晌,心一横,她打算什么都说出来。
既然是你郑萦和谢敬元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义了。
“令仪,我想要一笔钱。”
齐氏攥着手帕,抬头直视谢令仪,“我要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
好大的口气。
谢令仪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给你?”
齐氏闭上眼睛,咬牙道,“你弟弟,谢怀瑾的下落,值不值一千两黄金?”
谢令仪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见她脸上起了波澜,齐氏这才放下了心,她来的路上,还在忐忑谢令仪要是不在乎她那个死鬼弟弟,该如何是好。
幸好,她还在乎。
齐氏骤然觉着自己胜券在握,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她抬起面前上好的茶,轻啜一口,语气闲适,“令仪啊,谢怀瑾的下落,你一定想知道罢?”
谢令仪心绪有了起伏。
软软糯糯的小胖子,怎么吃都吃不够,被母亲训斥了就会躲在她怀里哭,不喜欢别人动他的点心。
却总是偷偷地给她留上一块,已经捏成渣滓的点心。
谢令仪猛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她已经无所谓般地,同齐氏谈笑风生起来,“我是想找到他,可怀瑾不是死了吗?”
齐氏冷笑,“那年你去了琅琊郡,你外祖家获罪于陛下,陛下盛怒之下迁连到了长宁侯府,锦衣卫将侯府围了半月有余,那些日子,府里人心惶惶,都怕的要命……”
“后来陛下消了气,侯府这才解了围,老夫人痛恨你母亲,本来不打算遣人去琅琊接你,奈何谢怀瑾一直哭闹。”
齐氏紧紧盯着谢令仪的眼睛,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哭地没完没了,你父亲被惹烦了,便直接遣人将他送到陈郡老宅去。”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