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喜欢了。舒寒藏下淡淡的失望,思索还有什么能让皎开心。
与舒寒想的相反。
皎很喜欢很喜欢,不是喜欢电影,是舒寒在百忙之中抽空腾出一天时间陪它,专门包下包厢和它一起看爱情电影。
这在人类世界,可是属于约会的程度。
但它此刻没办法去表达出愉悦的心情,临近蜕变期越压抑越痛苦,体内奔腾汹涌的血脉无时无刻不在咆哮怒号,想要释放想要发泄,想要挣脱这具蛇躯,化为苍穹之上腾飞的巨龙。
身躯每时每刻承受着极端的痛苦,由内到外,仿若灵魂随时会被□□挤碎,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难以承受。
皎的原形到了蛟的阶段,由蛟化龙的蜕变期,少则一日,多则数月,全看灵气是否充足,蜕变的龙蛇实力是否强大。
还有一周就是舒寒的生日,皎不想错过这对人类很有意义的节日,它愿意忍着痛苦,等到生日过去。
况且这段时间也并不完全都是痛苦。
自从变成原形之后,误打误撞成了以退为进,未来伴侣不知想了些什么,那点隐约的抵触消失不见,偶尔愿意与它亲近,现在还主动和它约会。
这些都是让皎欣喜万分的变化,心底吃了蜜一样甜,痛苦之中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甜蜜,化作支撑它的养料。
这一日在喜痛交加中结束。
皎以为它能一直维持小白蛇的躯体直到陪伴舒寒渡过生日,却没想到三天后,一日傍晚,舒寒发起了低烧。
皎想送他去医院,却因为只能维持原形,无能为力。输送灵气更是不行,一不小心就会引发炁的爆发,到时候更为严重就难办了。
舒寒安慰它:“只是一点低烧,对人类不致命的,你帮我烧点热水就可以,我睡一晚,肯定明天就会好了。”
“真的吗?”皎问道。
“真的。”舒寒咳嗽几声,神色不像白日般清冷,脸庞氤氲着热气,有些发红,他偏头望着皎,眼底映照着它,眸色软和极了。
“你一直不变回人形,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呀?”或许是气氛太好,温情脉脉,脑子也有点混混沌沌,舒寒一不小心,把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问了出来。
“没有。”皎立即否认,顿了顿安抚地说道:“维持这种体型能减少灵力,并不是生气。”
这回轮到舒寒问了,他:“真的吗?”
“嗯。”皎烧了热水,喂舒寒喝了一点,又把自己当做降温贴,蛇尾铺在舒寒额头。
舒寒哭笑不得,却安心极了,心头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它,呼着热气睡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蛇尾被热意传染,并不太舒服,皎一直专注地望着舒寒,被蹭后一动不动,红瞳却溢出温柔的笑意。
呢喃的细微声音飘散在空气中:“我怎么会生气呢?”
一波未平,半夜,一直注意舒寒情况的皎倏然被痛苦和暴怒的血脉侵占了神智,猩红如血的红瞳瞬间充斥着残暴之气。
床上的人类一无所觉,呼吸平稳轻缓,正在安眠中。
皎目中闪现出一抹清明,极力克制,才勉强争夺到一半控制权,驱使越来越巨大的躯体离开这间卧室。
深夜之中,庞然大物缓慢爬行的声响尤为突出。
舒寒迷迷糊糊醒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伸出去的手在枕头旁摸了个空,揉着眼睛哑声道:“皎?”
皎僵硬一瞬,顿时加快速度,爬出这间卧室。
巨大的影子遮住一瞬昏暗的小夜灯,很快消失不见。
舒寒困惑地看了眼,他的烧还没退下来,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咳嗽了一声,索性开了灯,下床穿鞋。
他走到走廊,只看见一个慌乱的粗壮的尾巴尖收进了隔壁的客房,不由一顿。
那一点点尾巴尖,比他手臂还粗。
皎在做什么?
舒寒走过去,发现门已经半关上了,皎的嗓音不如以为甘泉般的清冽偏冷,低低的沙哑,好似忍耐着哪种痛苦,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别……进来。”
“你怎么了?”舒寒彻底清醒过来,好看的眉头紧蹙,呼出一口热气,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忧心地看着这扇虚虚掩着的门。
透着这一点点门缝,舒寒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全是皎压抑苦痛的低哑声音。
“是受伤了吗?”舒寒再度问道,语气添了几分焦急,伸手想退开这扇碍事的门:“我带你去医院。”
谁知里面的皎似乎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动作,他的手刚刚碰上门把,便听见一声大吼:“别进来!”
舒寒手一颤,从未见皎这般暴怒,只觉身在梦中,脑子更加钝了,愣愣地呆在原地。
虚虚掩上的门被发颤一瞬的手轻易拨开,客房内的一切由窗外的月色映照着,展现在舒寒面前。
庞大狰狞的身躯盘旋占据了半个房间,蜷缩在客房角落,即使如此也异常显眼惊骇,一双红瞳犹如硕大的红灯笼,在黑暗中尤为可怖。
猝不及防之下,血液逆流,他不由发起了抖。
皎的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同样发着颤:“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