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松节下了第一台手术,就赶忙来病房这边看了看。
当他看到病房的沙发上廉翘在那儿坐着的时候,慌张地看向边重楼。
而后者悄悄在角落里握住了廉松节的手。不一会,廉松节手机上收到一条他身旁人发来的信息:你父母刚才来了,等不到你,叔叔医院有事就回去了。
廉松节看着那一句话,仿佛不认得汉字一般,半晌没动弹。
边重楼凑他耳边悄声说:“你爸和温主任说,他是来医院看亲戚的。”
廉松节听到亲戚二字,不可思议地看边重楼,对方朝他认真地点点头。
紧接着,廉松节收到边重楼第二条信息:“开心吗?”
边重楼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旁边的人捏得生疼,拽都拽不回来。
偷偷在他耳边快速说:“你差不多点,廉翘在呢,快撒开。”
“哥。”
两人说话间,廉翘已经走了过来。
她挽住廉松节的胳膊:“咱俩聊聊呗。”
廉松节因为一会还有手术,带着廉翘往住院部电梯间走。路过碰到的人,廉翘就主动打招呼,她之前来给廉松节送过饭所以有些护士医生认识她。
迎面过来一个护士,见了廉松节热情打招呼:“廉主任。”
廉松节淡笑:“小林最近身体好吧?回来科里有事吗?”
林艳艳:“谢谢主任,我好多了。新科室那边血压计坏了着急用,回来借一个。”
林艳艳离开,廉翘问:“哥,刚才那个护士是之前你说的职业暴露的那个吗?”
“嗯,你怎么知道?”廉松节纳闷。
“你不是和爸妈聊天说了一句吗,妈当时问了问她名字,特别巧,她和我同事同名,当时就记住了。我刚才看见她胸卡了。”廉翘,两人站定在电梯间旁边的过道。
廉松节电头:“万幸,她没感染。”
说完这句话,廉松节开始变得不安:“爸妈…嗯…你们怎么会过来?”
“冯浩辰告诉我,我就告诉爸妈了。他俩一听就开车带我一起来了。”廉翘云淡风轻道。
“翘翘……”廉松节喉结上下滑动,话都哽在喉咙里。
“哥哥,我在和冯浩辰恋爱了。”廉翘笑脸盈盈,抬手拉住了她哥哥的手。
廉松节去看妹妹,但她似乎并没有说谎。
“所以,你也放心地谈恋爱吧。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完全不用因为我的经历就放弃自己的爱情,如果那样,那边律师该多痛苦?当然,我更不愿意看你痛苦。
哥,爸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他那天之后虽然不说,但还是很心疼你的。昨晚我和妈妈悄悄说了边律师家的事,你能想象么?爸爸竟然偷偷听门根儿!”廉翘咯咯地笑了。
廉松节脑海里浮现了画面,一本正经的老爸弯着腰在门口听母女俩说悄悄话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爸听到立刻推门进来,吓了我和妈妈一跳,我们都以为他要发火。你猜怎么着?”廉翘站直身子,学着她爸的样子:“明天一早,我们一家去医院看看老太太,这种时候,我们家不露面说不过去了……”
都说女儿像父亲,廉翘连眉头皱起来都和她们的爸爸很像。
廉松节看着廉翘既感动又感激,真希望这小姑娘永远这么生动活泼,开心、坦然地做她自己。
他起身抬手在妹妹头上拍了拍:“谢谢你!翘翘!”
“不用谢我。老爸那里,你倒是应该带着边律师回家自己和他聊聊,爸爸最近把他珍藏的好酒都搬到客厅,挨个用湿巾擦灰,瓶子怕不是都要擦薄了呢。这明摆着是让我看了,给你透露风声呢。”
好不容易送走了来看的客人,杜玉树和杜芝兰立刻就向父母询问,同意手术是怎么回事。
“爸妈,怎么能不和我们商量就直接告诉人家主任了。”杜玉树颇为焦急。
杜勋城坐在一旁的陪侍床上端着水杯喝水,闻言镇定道:“昨晚,我和你妈决定的。”
杜玉树急了,朝一旁的边重楼说:“你昨晚没和姥姥姥爷说清楚利弊啊?”
边重楼冷静道:“说清楚了的,做不做手术的利弊我都说了。”
“那,爸、妈你们还是坚持要手术?那签字总是要我们签的,妈妈自己又不能签。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字不用你签,你要是怕担责任,我老头子给你写个免责声明。你妈妈手术同意书签不了,我签。”杜勋城有点恼火的意味。
“爸,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一直拖着?”杜勋城黑了脸。
杜芝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把刚才激动站起身来的哥哥拉回了沙发上坐着。
“我老头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我和你妈妈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做手术,你们子女没有任何责任!”
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这手术势在必行。
于是老太太的手术敲定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