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浴室的门,宋晚辞的脚步止住,回头去看扒住了门框的许听肆,“干嘛?”
许听肆的眉心跳了跳,"“我是Alpha。”
“然后呢?”
许听肆看着宋晚辞,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你邀请一个把你关了半个月的Alpha一起洗澡?”
宋晚辞望着许听肆,潋滟的桃花眼里有些不解,“我们经常一起洗澡。”
宋晚辞讨厌Alpha,但是许听肆经常会让他忽略许听肆是Alpha这件事Alpha在面对喜欢的,不,也不能说喜欢。
大多数的Alpha就算面对一个不喜欢的Omega,在被信息素的影响下也会忍不住自己想要标记的欲望。
但是许听肆不是这样的,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宋晚辞不允许许听肆标记他,许听肆就会很好的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包括他被关在听晚阁的那些天。
在宋晚辞看来,许听肆这个Alpha的身份从来都没让他有过一丝一毫害怕被标记的担忧。
许听肆听着宋晚辞的话,眉头微皱,觉得宋晚辞是不是失忆了,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宋晚辞,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许听肆,我生性暴戾阴暗也重欲,那些无害都是我装出来了,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像是怕宋晚辞感受不到极端的危险,许听肆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狭长的丹凤眼里晦暗不明,嗓音有些阴鸷,“因为我自杀,你那颗心软了是吧,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再可怜可怜我,张开腿让我”
“许听肆。”宋晚辞打断他的话,却没有挥开钳制住自己下巴手,眉眼间有些浅淡的笑,“以你现在的这个身体状态,我就是张开腿了,你又能挺几分钟呢?”
沉默…长久的沉默。…没有一个男人能受的了这样的质疑,许听肆也不例外,他有些恼怒勾住宋晚辞的腰,把人带到了怀里,冷笑着开口,“能挺到干死你为止。”
“哇哦~”
虽然是个惊呼,但嘲讽意味却拉满了…许听肆掐住宋晚辞腰侧的手紧了紧,可是很快他就松开了,后退了两步,嗤笑了一声,语气突然变得平和了起来,“你说的对,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力气,所以你才敢这样在我面前是吗?”
“你不累吗?我说过很多遍,心软对你没好处,你现在可怜我把我留在身边,等到你淡了,厌了,你的心软用尽了,又决定要丢掉我,那个时候你猜我有没有力气重新把你锁起来呢?”
许听肆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脸颊边浅浅的酒窝浮现着,又甜又漂亮,却让宋晚辞的眼睛有些酸。
“不会丢下你了。”宋晚辞看着许听肆带着讥讽的丹凤眼,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的继续开口,“你说错了,我不是因为你自杀才心软了要留下你,而是因为你自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有多喜欢你,我爱你许听肆,所以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许听肆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丝毫的开心,反而眼底讽意越来越重,像是在嘲笑着宋晚辞的天真,“你爱的不是我,我也不可能再变成以前的那个样子了,我讨厌极了那副蠢样子,他跟真正我完全相悖,他想你爱他,而我只想折断你的羽翼,把你永远桎梏在我的身边,一寸一寸剔去你身上所有的脾气,变成一个只能对着我笑的宋晚辞。”
“真正的我,你不是见过吗?你厌恶,排斥,想尽办法的想要离开,终于得尝所愿了。”
可是宋晚辞,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爱的是谁?”
许听肆用最恶劣的语气想要撕碎宋晚辞心里的那些软。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宋晚辞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让他滚,让他再也不要出现,跟他说巴不得他去死才好。
极端的矛盾不停的在许听肆的大脑中交缠,他一边困在现在宋晚辞给他编织的温柔乡里,一边又每时每刻都在担忧什么时候梦境会碎。
他不想这样了,与其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如早点儿被判个死刑。
许听肆几乎是破罐子破摔的倚在了门框上,看着宋晚辞的眼神带着浓烈的讥诮和恶意。
快说让他滚,快点对他露出嫌恶的眼神许听肆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看着宋晚辞的脸色变了下,眉头微皱着动了动淡粉色的唇。
要来了…可是不管是装出来的你,还是真实的你,我都是喜欢的。”
宋晚辞想了一下,很确定的开口。
装出来的许听肆和真正的许听肆,除了疯了一点儿,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一样对因为他受一点儿小小的伤而担心,也都一样不会在他排斥的情况下标记他,他爱许听肆爱他的那副样子。
“许听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轻轻柔柔的话会像是烟花一样在许听肆的耳边炸开,让他有了片刻的恍惚,可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清醒。
“你想改变我?”许听肆唇角的弧度淡了下来,眼里有冷意浮上,“用这种蛊惑人心的话把我变成你原本喜欢的那个样子是吗?”
差一点儿,刚才他差一点儿就要被宋晚辞蛊惑了,幸好他很快就清醒了许听肆已经不相信宋晚辞说的任何好听话了,他再也不会相信了。
就像宋晚辞以前说过的不会丢下他,他相信了。
宋晚辞只觉得许听肆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执拗中,明明以前的许听肆也好,现在的许听肆也好,其实都是一个人,但是许听肆似乎把这两种性格区分的很开。
他不想费力的去和许听肆在浴室门口争论一个人的两种性格他爱的是哪一个这件蠢事儿了,略一思索,他动了动脚步,走到了许听肆的面前,勾住了许听肆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许听肆,你不用改变自己,我来适应你。”
他确实有些适应不了许听肆现在这种说话带着刺的样子,但是许听肆自杀之后他的爱意从原本被囚禁的焦躁冲破开,在他的血管里泛滥开来。
他依然喜欢许听肆,如果换做以前有人告诉宋晚辞他被人欺骗囚禁之后依然还会爱着那个人,他一定会一个大耳刮子上去让他不要造谣,可是现在这件事情确实真实的在发生着。
乖巧也好,暴戾也罢,是爱他的许听肆就好,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舍得动他一下的许听肆就好。
“宋晚辞。”许听肆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身体都有些僵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些什么吗?”
那些事情,都很可怕…宋晚辞摇了摇头,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许听肆听见了自己心里传来的的声音,不假思索,出于本能。
他永远不会伤害宋晚辞,他只是想关着宋晚辞,把人困在身边而已。
沉默有时候就是最好的答案。
宋晚辞轻笑了一声,松开环着许听肆脖颈的手,伸出指尖去戳了戳他的酒窝处。
“洗澡吧,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阿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