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拦住的学生一脸震惊:“啊?怎么就归你了?你谁?”
不等俞亦舟回答,后面的学生已经发出尖锐爆鸣:“苏老师的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等等,难道是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卧槽?!”
俞亦舟趁乱护着苏温言从教室离开。
站着上课时间太久,膝盖又开始疼了,苏温言一瘸一拐的,快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俞亦舟在他面前半蹲下身:“上来。”
“这么多人……”
“不然我抱你了。”
苏温言:“。”
被背着总比被抱着强,没时间再犹豫了,他爬上俞亦舟的背。
赶在被学生们追上前,俞亦舟背起他就下了楼,直接走的楼梯。
被人背着下楼的感觉实在刺激,苏温言有些紧张地抱紧了他,没忘了攥住手杖。
正值下课时间,楼梯间内也有不少学生,两人从他们身边快速经过,回头率高达100%。
苏温言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明天学生们热议的话题,头也不敢抬一下,但还保持着表面的镇定,貌似云淡风轻。
俞亦舟背着他下了两层楼,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走,途径一间没人的教室,他果断推门入内。
他把苏温言放下,拉着他躲到门后,紧紧贴住墙根。
这里正是视线盲区,追来的学生发现他们消失,也进教室看了看,却看到教室内空无一人,不禁疑惑地挠了挠头。
恰好上课铃响起,学生这才不得不放弃,转身离去。
两个大男人挤在门后狭小的空间里,周遭的温度都高了几分,他们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在附近了,这才从门后出来。
苏温言松一口气,感觉自己一通折腾,已经有点眼前发黑,快要缺氧,气喘吁吁地说:“怎么搞得好像做贼一样。”
“还不是苏老师你魅力太大,”俞亦舟扶他到座位上休息,“为了你的学生能平安离开教室,只好由我们来躲一躲了。”
苏温言坐在椅子上调整呼吸,好半天才缓过一些:“难道你想把他们都揍一顿?”
“那可说不好。”
苏温言笑起来,本来就没理顺呼吸,这一笑直接笑岔了气,不住地开始咳嗽。
俞亦舟皱了皱眉:“还好吗?要么我们直接回家?”
苏温言咳了半天,摆摆手:“走不动了,再歇一会儿。”
俞亦舟把手腕上挂着的运动水杯递给他:“喝口水吧。”
上课说了那么多话,的确口渴,苏温言接过喝了两口,水还是温的。
干涩的喉咙得到润泽,他终于平复下来,有力气继续说话了,问道:“我讲课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在外面?”
本来他和俞亦舟约好,等他下了课让对方来学校接他,可看他出现得那么及时,不像是下课才到的样子。
俞亦舟:“我也没什么事要办,就一直等你了,我离开一个多小时再回来,也怪麻烦的。”
说的也是。
苏温言把水杯放在桌上:“既然一直在门口偷听……那你觉得我讲课讲得怎么样?”
俞亦舟沉默了下。
虽然不是完全能听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也能大致了解到他想表达的内涵。
“是为了那个叫姚舒的女生吗?”他问,“你觉得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来上课,是因为那个什么‘幸存者愧疚’?”
“不是我觉得,这是她的心理医生给出的结论,”苏温言换了个姿势坐着,身体后仰靠上椅背,“她一直认为,是因为我们换了座位才导致我受伤,内疚自责到不敢见人,谁劝都没用,我想借今天的课告诉她,我并不怪她。
“还有那些可能和她有类似的情况,又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的学生,我也告诉他们,我还能回来继续当老师,就说明我没事,让他们放下心来,让这件事过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大学都只有一次,这是宝贵的四年,不该因为一场事故留下任何遗憾。”
俞亦舟静静注视着他。
苏温言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因为一番活动倒是泛出些血色。
刚刚背他时,觉得他体重还是很轻,虽然相较刚出院那会儿已经好了太多,但也绝对算不上健康。
“最该得到照顾的是你才对,”俞亦舟说,“而且,你觉得自己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没有大事,”苏温言纠正了自己的措辞,“谁让我是老师呢,在其位谋其职——啊,你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