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谢公子别生本宫的气,瞧,本宫这么体贴给你送午膳。”
“是么,那真是多谢太妃了。”
谢夕洲咬着牙借势步下石阶,金羽卫自然也不敢再拦。
落翩翩择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凉亭,直接落座,将手中食盒里的菜式一一取出。
谢夕洲顿了片刻,都是些清淡的食材,荤素齐全,甚至还有道药膳和高汤。
这女人对自己的关切并不是假的,难道她真是个没脑子只会看脸的女人?
那当年做那出戏,设计陷害,又为何?
“快,尝尝啊。”落翩翩一脸期待地将他望着。
谢夕洲拿起了筷子,复又放下,“多谢太妃美意,草民还是回去用膳罢,宫里膳食……”
后面的话,被噎了下来。
被浇冷水的落翩翩眼神逐渐微眯,仿佛下一刻就要大发雷霆。
她将一片青笋直接堵进谢夕洲嘴里,“多吃青笋、莲藕这些食物,有益谢公子调养身体。”
谢夕洲微咳了咳,落翩翩又关心起来,“回去好生服用那药方,一日也不能落下,一月后必能有所好转,知道么?”
谢夕洲沉眸,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微变,“草民记住了。”
他优雅地拿起银筷,在落翩翩灼热的目光下将饭菜悉数送入口中,那双眼就盯在他脸上一眨也不眨。
若是旁人,早没定力了。
但谢夕洲沉稳如泰山。
用罢饭后,谢夕洲一转话锋:“太妃娘娘。”
落翩翩从花痴中回神,“啊?”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谢夕洲不紧不慢道:“上午所托之事,恕草民不能答应,皇位争夺事关重大,草民不能妄自搭上谢家满门。”
……
他脑子怎么转的这么快,不过自己也没指望他这么快便答应下来。
毕竟,他们之间的信任度还不够,身份也尚未坦诚。
只要他晓得,自己跟沈君故同样是敌人就行了。
落翩翩回到慈蕊宫时,看到执素和繁木抱来的几箱药材,特意腾了件空屋子当作临时的药室。
慈蕊宫的婢女们听吩咐忙碌开,一时间冷清的地儿变得喧闹。
“娘娘,奴婢去讨药的时候,正碰上李太医,太医说给您择的都是上好的药呢。”执素悦然。
看来,李潮愿意承了她这个情,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不懂变通。
落翩翩查验箱中药材的手一顿,看向在院子角落像木头一般立着的繁木,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繁木对自己表忠心以来,她还是有心想撮合执素这段姻缘。
可这个繁木真是个冰块似的,明明已经给他们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却无半分改变。
若真没有缘分,那还是早些断了吧。
“繁木,你跟本宫进来。”她收回拢在箱壁上的长袖,掸了掸手上的灰。
“是。”繁木嗓音如人,孤寂清幽。
那木头般的身体总算动了动,在执素的注目下跟上落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