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阑道:“这世上好人很多。我?是?其中最坏的那个。”
听到这话,苏泽岁像拨浪鼓那样摇起?头来。
不。不是?这样的。
他捏着手指,像是?在诉说什么秘密般,很小声很小声地道:“好多坏人。”
“为什么?”顾熠阑倒想看看比他还恶劣的人到底怎样会有“好多”。
苏泽岁从外套中伸出一只?手,掰着手指,声若蚊蝇地细数道:“说坏话、骗子、拿东西……还有、打我?的。”
少年话语中没什么逻辑,声音又?极小,到了后面几个字基本?听不清楚了。
顾熠阑沉默了下?来。
少年很少主动说话,一般问一句答一句。所以当他也默然不语时,整个房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良久,顾熠阑开口道:“先把身上戴着的东西下?了。衣服回去再换。”
看见男人不容置喙的眼神,苏泽岁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脖颈上的皮圈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来气,所以苏泽岁第一个拆的就是?它。
但刚才的一番乱动,已经让锁链有些缠绕和打结,苏泽岁扯了半天,反而越扯越紧,愈发?呼吸不畅起?来。
他听到面前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气声,然后,一双大手伸到了他脖颈前。
在怔愣中,产生了若有若无的触碰,对方炙热的体温顺着皮肤传到的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苏泽岁倏地把双手放下?,无措地看着男人。
顾熠阑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给他解着打结的锁链,看不出一丝别的想法?。
昨晚他夸顾熠阑睫毛长,不是?乱套模版、只?为了讨男人欢心的。
顾熠阑是?单眼皮,睫毛很长,只?是?眉眼深邃,面部线条锐利流畅,又?常常冷着个脸,只?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英气感,甚至于阴沉感。
直到书桌上的手机“滴滴滴”响了三声,在安静的卧房中回响。苏泽岁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发?烫,心跳很快,更喘不过来气了。
“抬腿。”顾熠阑道。
苏泽岁乖乖地照着他的话做。
顾熠阑半蹲下?来,又?给他接着拆腿上、脚踝上的皮圈。
他很克制,虽然看上去沉着个脸,但动作却放得?比较轻,基本?没有触碰到少年的皮肤。
几分?钟后,顾熠阑站起?身,把手上的皮圈锁链都丢在床头柜旁,道:“剩下?的自己取。”
闻言,苏泽岁低下?头,微微张了张腿。
皮圈基本?被?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大腿根的两个。
那里的皮肤常年不见阳光,触感细腻,又?透露出娇生惯养的白色,就像高山之巅纯洁的白雪,不染风尘。
看到苏泽岁又?动手去乱扯,顾熠阑默默移开视线,喉结滚动道:“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苏泽岁竖起?耳朵去听。
他怀疑是?管家叔叔又?对?男人泄露了什么。
“同样的,我?不需要什么未婚妻、伴侣之类的人。“
苏泽岁扯链条的手一顿。
他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就算是?顾熠阑亲口说的也不行。
他鼓了鼓白皙的脸颊,赌气似的用力扯了下?手中打结的地方,扯得?腿根都有些泛红了。
少年的动作很大,顾熠阑的余光都注意到了。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无奈的话在打了个转,还是?转移话题道:“你哥哥方才问我?,你为什么不回他的消息。”
苏泽岁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了昨天逃跑时,哥哥的那一句“什么时候回家”,当时打开了,心惊了一下?,后面又?忘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