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屠夫衣柜里的那?件肚兜———青色肚兜上那?副雨露荷尖刺绣格外刺眼。
胡屠夫慌里慌张地?正想呵斥,可?一想到司遥的本事又不得不憋了下去。
霎时,司遥的脑海中一晃而过古庙内她解开胡松萝衣裳,看见那?件水红色的肚兜绣着的雨后荷尖图,与胡屠夫手中的刺绣一模一样。
她脸色难看极了,一言不发地?转身去了院中,斜靠在廊下的木柱下。
山尘瞧司遥神?色不太?对劲,皱着眉头,从门口走了进来:“怎么了?”
司遥抬头看向他,摇摇头。
山尘怔然。
胡屠夫穿戴好,急急忙忙从房间内出来,边走边抱怨:“怎么也不敲门?”
司遥不说话,只冷冷地?盯着他,胡屠夫被盯得头皮发麻,不满道:“这是什么眼神??”
“那?肚兜是谁的?”司遥语气平淡,声线却极冷。
胡屠夫梗着脖子:“我早年丧偶,不能找个相好吗?”
司遥却笑了,目光看起来阴冷冷的:“是么?”
“最后问?一遍。”司遥慢条斯理地?从腰间解下铃铛,指尖缓缓抚摸着,垂下眼皮看着闪着荧荧微光的千机铃,轻轻晃了晃:“那?件肚兜到底是谁的?”
胡屠夫看见那?铃铛,脸色都变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司遥是怎么用这只小铃铛将伍旺的鬼魂收走的。
“你当我是吓大的?”胡屠夫拔高了声线。
“碰”的一声,胡屠夫吓了一跳,扭头看向身后,只见他身后角落的老酸菜坛子突然炸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胡屠夫惊恐地?看向山尘。
山尘慢慢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胡屠夫,那?与生俱来的气势与目光中凉凉的杀意让胡屠夫后脖子生了一片凉意。
胡屠夫不敢再?说话。
司遥将铃铛缠绕在指上,走到胡屠夫的身后:“猜猜看,伍旺死后为何阴魂不散,非取你性命?”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司遥语气铿锵。
胡屠夫冷汗都下来了。
“那?肚兜绣的是雨后荷尖图吧?胡松萝人送美?称——雨后青莲?”
胡屠夫见瞒不住,脖子脸通红,他撑长脖子不知悔改:“我——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
一月前。
夜里,胡屠夫从酒楼喝完酒出来,手里提着一坛子酒,边走边骂骂咧咧:“一群兔崽子,再?胡咧咧小心我一刀剁了你们。”
“宰了你们跟宰头猪一样容易。”
“嗝——”他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动角落,解下裤子撒了泡尿。
而后心满意足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已空无?一人,只客栈酒楼的门梁上挂着零星几只烛光微弱的灯笼。
借着灯笼摇曳的光,胡屠夫顺着护城河一路晃晃悠悠地?走着。
“来,再?喝一点——”他一股脑将酒坛子的剩余的酒囫囵喝了个干净。
眼前一片迷离,护城河宁静的湖面上泛起层层凌光,恍然间,胡屠夫眨眨眼,看向水面裂开嘴笑道:“七娘,来陪我喝一杯。”
他傻笑着要正要朝着河水中走去,脚踏入冰冷的水中,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河面安安静静的,哪里来的七娘,胡屠夫将酒坛子朝着河中丢去,咧咧道:“什么东西!”
说完摇摇晃晃进了西巷,他一脚踹开大门,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七娘,我回来了。”
在屋里已经?准备就寝的胡松萝听?见动静,忙从房间出来:“爹?怎么喝成这样?”
“七娘——”
“七娘,我回来了。”
胡松萝一边将胡屠夫扶进房间,一边念道:“娘在的时候你不珍惜,现下说这些?又有何用?”
胡屠夫像是没?有听?见女儿的抱怨,嘴里重?复念叨着七娘二字。
胡松萝叹口气:“我去给?你打盆水。”
胡屠夫在床上躁动不安,身上的衣物裹得难受,又热。他将衣服扯开,终于觉得舒坦了许多。
胡松萝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时,就见胡屠夫赤裸裸的,她只得别开眼睛,将压在下面的被子囫囵扯了一些?出来盖住胡屠夫。
她拧干帕子,给?胡屠夫擦脸:“别动,擦干了再?睡。”
她细心地?给?胡屠夫擦了脸,手臂,抬起眼就见胡屠夫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她。
眼睛充血,目光灼热,很吓人。
她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立刻从床边站起身来,故作镇定:“我先去休息了。”
岂料胡屠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床上,翻身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