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默然:“……”
她忍无可忍:“喂!你一只高阶狼妖,搁哪儿哭哭啼啼做什么,我又没伤到他命脉!在妖界看来顶多算擦破了皮好不好!”
四处的黑雾随着她主人的情绪波动,也一上一下的剧烈跳动着:“你对我一个弱女子喊打喊杀的!转头就对一个人类委委屈屈的求安慰!你怕不是个绿茶狼崽子!”
南宴擦拭空桑世希脸颊上欲坠不坠的泪线一顿。
“……好像真的不痛诶。”
少女听力极好,她连忙补充道:“谁会这么快就杀掉自己的玩具啊,这狼崽子肯定看出来了,他就是在装可怜!你快离他远点儿!”
空桑世希小幅度的抬起那张漂亮的脸颊,长而卷翘的睫毛沾满泪水,银眸中含着浓浓的水雾,他抽了抽鼻子。
“……哥哥千金之体,伤着一点我都不忍心,我这就去把这只聒噪的鼠妖杀了,带你回家。”
被唤作鼠妖的少女缓缓的从黑雾中显露出完整身形,毛茸茸的额饰,衬着她乖巧不已。
她懵了一瞬,在这漫长的妖生中,还是头一次收获“聒噪”这样的评价。
“……妈的,忍不了了,我精心为每一个到访者准备的痛苦吧!你俩也不例外,无生地域,开!”
话语一落,剎那间天旋地转,空桑世希眼泪收放自如,他一把抱住满脸疲惫的南宴,眨眼间妖纹再现。
空桑世希轻笑了声,把这小妖都逼得开启地盘上特有的空间了,当真是有趣。
“……南宴哥哥,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小狼崽声音清冽,宛若淬玉,一字一句都显得格外珍重。
南宴猝然睁开双眼,视线却是红通通一片,除了影影绰绰自他眼前掠过的身形以外,再辨认不出其他。
“什么东西,碍着我的眼?”他面无表情的掀起绣着精致花纹盖头的一角,结果被身旁大惊失色的小丫鬟吓了回去:“小姐?你做什么,这不合规矩。”
南宴手一抖,认真的应了声“噢”,待他安生坐下来后,不到一秒,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等等,我一纯正的男人,你叫我什么?”
那小丫鬟单听声线都能推测出她吓得发抖的模样,她手忙脚乱将指尖抵上嘴唇,怯生生道:“……少爷,你小声一点吧,你是替嫡小姐嫁过来的,总得……”
南宴听到一半都惊得直接将盖头掀了:“什么,我给谁替嫁?我不是在和漂亮狐貍清妖吗,这是什么地方?”
小丫鬟欲哭无泪:“少爷,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那残疾……不是,那王爷马上就要入洞房了,少爷你快把盖头盖上吧,不然我俩小命不保啊。”
闻言,南宴似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眼眸滴溜溜一转,冲着小丫鬟笑得迷人不已:“是吗?你退下,我要会会这所谓的王爷。”
没记错的话,这是鼠妖专门为他和小狼崽开启的地域空间,得尽快与其汇合,找准时机出去。
南宴对这套耍帅的姿态可谓是千锤百炼,小丫鬟缓缓沉下心来,小声道:“……真的吗?少爷,那你要忍住,别和王爷动手哈。”
南宴点了点头,目光淡淡:“我不会的,你放心。”
小丫鬟轻呼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从房中退了出去。
她忧心忡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紧闭的房门,刚退三步,身后忽地冒出一个嘶哑的男人声音,他似乎在不悦的敲打着木质物品:“你是谁?胆敢在我王妃娘娘的房门徘徊这么久,速速滚开!”
小丫鬟身形一抖,语速极快:“参见肃王爷,奴婢这就告退。”
她不经意的抬起眼眸,想着瞧瞧这位少时名动天下,近年来几近成为废人的肃王爷为哪般模样,然而却莫名的被轮椅一旁长身玉立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男人身形硕长,有着世间仅有的白色长发,仅仅是漫不经心扫来的一眼,那气质与压迫力甚是可怖。
小丫鬟忙不迭的垂下头,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担忧起来:“少爷,你可千万别惹事啊,这家伙瞧着一点都不简单啊。”
肃王爷挥了挥手,他勉力的推了推轮椅,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的表情格外淫荡:“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指令,不要随意来打扰我和我夫人。”
其余人乖顺的向后退去,空桑世希没动,他瞳孔骤缩,顷刻间成了双危险系数极高的竖瞳,两步间便也到达肃王爷身侧。
肃王爷一顿:“嗯,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空桑世希唇角微扬,他摁住肃王爷的肩头,一时并没有回答这一问题,他已经连续半分钟没有眨眼这一动作了,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得罪了,王爷,我是来抢亲的。”空桑世希仅靠一个抬手,便将肃王爷的随身侍卫牢牢控于五米开外的距离:“里面的是我夫人。”
“破!”
凌冽的刀刃破空袭去,直将精美的床榻毁得粉碎。
入目即是烛影摇红以及一片狼藉的床榻,乍然瞧去倒有几分暧昧的气氛,不过这暧昧气氛只维持了不到三十秒,那蜡烛便被南宴顺手熄灭。
他并指收回锋利的刀刃,屋内动静惊天动地,谁知外面依旧悄无声息,那所谓的王爷也杳无踪迹,他警惕的抬手摸了摸了这偌大的房间,猛地发觉,除了那床榻与蜡烛外,其余的竟全不是实物。
南宴:“……”
南宴抹掉口脂,指尖擦上纯正的朱砂红,好奇心战胜理智,他没忍住伸出舌尖轻舔了舔那唇脂,花香带着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