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琢玉眉头一压,连剑法也不用了,双手结印,飞剑嗡嗡作响,似是承受不住那庞大的灵力,随之划破虚空,分作数柄,如箭雨一般落下,不留一丝生机。
裴裹儿心里骂了一句,不欲与主角直接对上,脚尖不断碾转,想要唤醒这沉睡的妖藤,奈何这东西跟死了一样,动也不动。
不听话的感觉,叫裴裹儿怒火中烧。
当即决定,火烧藤蔓。
这次,柔弱的藤蔓终於动了,伸出了细细的枝丫。
淦!
裴裹儿想死,她也不是故意要扰主角好事的,都是被逼的。
日後断我命,今日要我死,叔叔也忍不了。
待孤注一掷闪身进了庙,裴裹儿才发现这里竟是别有洞天。
悬挂在佛像房梁两侧用来供奉的香火,不知多少年了,却没有一点香灰落下,邪门的很。
很快,庙门被紧随而来的楚琢玉一剑一剑砍碎,木头渣子崩到脚边。
脚尖疯狂摩擦地面,飞身精准地绕过了每一次法术,却也无形中进了更里面。
阴森森的佛堂里,裴裹儿跳出第一道门,却在回头之时,见那金光闪闪的佛像上,厚厚眼皮下的那点黑,也就是佛像的眼睛,动了。
滴溜一转,像是活泼的少女,在朝你撒娇。
佛头,像少女,给她撒娇????
裴裹儿跑地更快了,在推开最後一扇门前,飞剑直直插入门上,入木半截,和她的脑袋,只隔了毫末。
命被追着跑的感觉并不爽,她有些生气了。
原本还在犹疑是否推开的手落了下来,脚一踢,门塌了。
裴裹儿要知道乐子,也要知道秘密。
这是一个比之前每一个都要大的佛像,不是亮色的金,是淡黄色的,仿照佛门佛祖的样子所建,本应是平直的嘴角,却是上扬的,如同木偶有了灵魂,死尸有了神志,毛骨悚然。
佛前的案桌每个角落都纂刻着无数莲花的纹样,上面供奉着净水宝瓶,经幡掩映下,她见那躺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神识略过,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的模样。
男人正闭着眼睛,安然无虞地躺在那,左侧眉弓间的小痣点地恰到好处,细细的平眉并不带有攻击性,即便睡梦里都存着一点悲悯的味道,水红色的唇微微闭着,引人犯罪。
可惜了,这麽漂亮的男人,喜欢男人。
能被楚琢玉藏起来的人,自然是徐帘雾。
「你可以死了。」
身後那仿佛从棺材板里蹦出来的声音,酷寒如冬月,冷地可怕。
裴裹儿咬紧了牙,回过头。
她见楚琢玉的嘴角挂着笑,可通红的眼尾里尽是屠杀殆尽的前奏,戾气交织,空气都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