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冰。
如同他本人的异能一样,黑的青年凉得像是布满浮冰的海水。
触碰的一瞬间,赤心中狂躁的火焰都仿佛得到了安抚。
他压抑住冲动,反手抱住了身前的青年。
沿着相贴的皮肤,赤感觉到了细微的颤栗。
显然,某些人心口不一,嘴上有多么坚决,身体就有多么害怕。
明明都慌成这样了,居然还送上门自投罗网,真是笨到不行的笨蛋。
赤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手掌紧紧扣住江流璟的腰,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别怕。”
他低下头,含住青年的嘴唇,动作是与火热身体相反的极尽温柔。
仿佛在他怀里的不是一个同他一样的成年人类,而是一朵脆弱的随时都能凋谢的花,而赤想看到他盛开的样子。
“我好像一直没告诉过你,我爱你。”
“我认识你很久很久了,你知道和不知道的时候,我都在看着你。”
“你和你的那些朋友,在校园里欢笑、打闹、散步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偷偷看着你。”
“我真想把他们都赶走,赶到你看不到的地方去。”
低沉的男声用与高冷声线不符的姿态诉说着对恋人的渴求,像是褪去了人皮的野兽,大胆又狂妄地展示着自己的贪婪。
赤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对生命堪称漠然的冷酷态度,对人类社会秩序的不屑一顾,再加上自身的高破坏力,只要被现,必然被标注为人类眼中的高危分子。
末世对于所有人类都是灾难,唯独对于他,是解放了自由。
江流璟被他亲得晕头转向,连什么时候被抱起来都不晓得。
直到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他才瑟缩似的缩了缩脖子,但这会儿就算他想放弃,赤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男人宽大的手掌顺着青年的腰线一路滑下,感受着那骤然收紧的线条。
真细,他真的平时有好好吃东西吗?赤垂着眼思索着,手指依旧不停动作。
江流璟被碰到的瞬间就开始抖,撇过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音。
赤的手指太热了,碰在皮肤上简直如同火炭直直烙了下来,让江流璟想到了历史里那些可怖的刑罚。
是的,他正在被审讯。
周围是黄金的牢狱,高大残酷的审判官就站在他的身前,慢条斯理地对不听话的囚犯施加那些残忍的刑罚。
要他清晰看见自己的狼狈,看到自己从容镇定的表象被撕开,看到所有的寒冰在烈火炙烤下融化为潺潺流水。
但这囚徒性子也是极倔,闷着嗓子始终不肯出声。
逼得急了,就抓住对方的头,一口凶狠地咬在审判官肩头,把疼痛同等地传递给对方。
脾气真坏。
赤却笑了出来。
他低头吻在青年水光潋滟的眼瞳上,姿态虔诚如同亲吻神明:“我爱你,淼淼。”
他生命里唯一的亮光,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爱人。
问谁朝暮与共?
与君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