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卓情没要人提醒,自觉去收拾了封重洺的房间。
经过两天的散味,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乱七八糟的味道。收拾的时候,卓情看到床单上的血迹还是不免脸热以及屁股疼。
卓情抱着一大床被单出来,扔到洗衣机又掏了出来,太脏了,还是扔掉。
封重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卓情忙进忙出的,抱着“罪证”从他旁边走过,虽然封重洺目不斜视,但是卓情的后背还是一阵发麻。
房间收拾出来了,封重洺晚上自然就睡在那里,卓情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目送封重洺扶着墙走过去,感到了一点点后悔。
他如果明天再收拾,今晚是不是又可以和封重洺睡一起了。
封重洺站在门口,房门已经被他全部推开了,屋内黑压压的,他一半身子站在走廊,一半身子被身后的黑暗吞噬,就那样站了好几秒。
“怎么了?”卓情以为他忘了什么东西。
封重洺微微偏过脑袋,左半边脸完全隐藏在阴影中,朝向卓情的右半边脸,被头顶冷白的灯光勾出极为生硬的轮廓。
“一起吗?”他问。
卓情怔住了,随后,他被巨大的心跳声吞没,完全没发现封重洺的不自然。
一起?一起什么?一起睡吗?
“啊?”他不敢相信地从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来。
封重洺姿势没变,很淡地“嗯”了一声。
卓情生怕他反悔,一个箭步就冲到人眼前了。
他的眼睛格外的亮,仰视看人的时候会无意识地瞪大眼睛,懵懂又单纯,毫不掩饰的欣喜化成眼底的星子,似乎整个世界只能看见你。
封重洺移开眼,望向黑暗的房间深处,身型顿了一秒,还是跨了进去。
一夜好梦。
卓情第二天从床上醒来都觉得不真实。
他不敢去想封重洺到底是什么意思,生怕自己又想多,但仍旧不可自持地,会生出许多不应该的期待来。
这晚,封重洺没有叫他,他们各自回了房间。卓情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后半夜,他抱了一个枕头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封重洺的房门。
屁股刚一沾上床,床上的人就醒了,封重洺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冷寂,“你来干什么?”
卓情被他吓了一跳,听出他语气里的漠然,迟疑了几秒才回答,“我睡不着。”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卓情也无声地抿着唇,他不想走。
他是光着脚过来的,刚才跑的时候没觉得冷,现在反而感到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板一路往上蔓延,让他心口冰凉。
昨天还给睡,今天就不给了?
“你心情不好吗?”卓情很小声地问他。
封重洺过了一会才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没。”
“那你……”
话还没说完,封重洺突然出声,“你睡不睡。”
卓情一愣,心跳再次快起来,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他傻傻地看着封重洺的方向,不确定回答什么。
封重洺似乎被他看烦了,语气隐隐不耐,“上来。”
卓情一秒都不带停顿的,连高兴都没时间高兴,几乎对方的话刚落就滚上了床,掀开被子把自己放进去,双手工工整整地叠在肚子上。
很满足地对封重洺说:“晚安。”
经过这次事件,顺理成章地,他们每晚都在一起睡。有时候在封重洺的房间,有时候在卓情的房间。
当然是睡素的,封重洺对他全无想法,一沾上枕头就不理人了,卓情有时候想和他盖着被子纯聊天都不行。而卓情有贼心没贼胆,规规矩矩地和人保持一条五十厘米左右的看不见的楚河汉界,一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