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封重洺倒吸了一口气,嗓音微哑,“你不想睡是吧。”
同为男人,卓情秒懂,立马打出个哈欠,作出一副困顿的样子,“睡,要睡,好困。”
他复又闭上眼,只是睫毛控制不住地抖。
封重洺单手禁锢住他,额头抵在他脖子后最敏感的地方,呼吸的热度隔着轻薄的睡衣完整传递过来,浪一样打在他的肩胛骨上。
卓情紧张地吞着喉咙,但很长时间过去了,封重洺只是抱着他,似乎真的不准备对他做什么。
身后的人呼吸渐渐绵长起来。
封重洺睡着了。
卓情却难以入睡,在黑暗中干瞪着眼,一直到后半夜才有睡意。
早上卓情醒来的时候封重洺已经不在了,他平躺在床上,眼前不自觉浮现昨夜的情景。
安姨过来敲门,喊他吃午饭,打断了他脱缰的思绪。
爬下床时经过封重洺昨晚睡过的地方,他的手脚忽然麻了一瞬。
像是被摸了尾巴的猫,卓情受惊地弹了起来。
他凌乱地踩上拖鞋,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跑下楼。
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直装睡肯定不是个事。
更何况封重洺昨晚已经看出来了。
但卓情想不出其他好办法,打算无赖到底。除非封重洺和他来强的,不然他就一直装死。
今天封重洺来的很早。
卓情当时刚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瞥见他走进来,手里刚剥好的瓜子都掉了地。
安姨也有些意外,她才收了桌,问封重洺吃了没。
“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呀?等一会的事儿,还能和小卓一起吃。”
封重洺扫了眼背对着他的卓情,卓情对他的出现毫无反应。
“没吃。”他把脱下的外套给安姨,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安姨去挂衣服,“姨给你下碗面。”
这下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卓情感受到封重洺一直盯着他的目光,后背越发僵直。
终于,那道目光消失,他也没觉得轻松,因为封重洺坐了过来。
卓情当即就想跑,但他忍住了,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电视机上。
幸好,封重洺没打算和他说话。他抽了张纸,抓过一把瓜子剥壳,往上面堆,模样专注地像是在看机密文件。
卓情余光瞄到,天马行空地想,人和人的差别在剥瓜子这种小事上也能看出来。
他剥一颗就要吃一颗,要得到及时反馈;封重洺则属于那种能忍的,延迟满足获得加倍快乐。
他莫名其妙地起了比较的心思,觉得自己太没耐心。
但是转念又想,他想做什么就做了,专注当下,享受及时的快乐,不被未来不确定的人和事左右,不好吗?
特别好。
安姨下好面,在远处喊封重洺过去。
封重洺这时突然说话,“卓情。”
卓情一怔,抿了下唇,只转过去半个侧脸。
封重洺抵住纸的一角,把剥了二十分钟的瓜子仁小山往他的方向挪,停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走了。
卓情呆呆地望着他留下的“遗产”,缓慢地移开了视线。
封重洺刚坐下,卓情就从沙发上站起身,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吃完饭,他想到卓情刚才的抗拒模样,打算先去书房坐一会。
手头上还有一些工作,他没处理完就过来了。
经过沙发,茶几已经被收拾干净。
鬼使神差地,他低下头,往脚下的垃圾桶瞥了一眼。
一大堆瓜子仁混着零碎的瓜子壳,脏兮兮地躺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或许有人还记得猪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