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涯察觉到宋时卿的到来,他身形一僵,极力控制着视线不往门的位置偏移,他攥紧了拳头,下一刻又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突然卸力,手一松转身就想离开。
宋时卿见他要走,手用力一推,门顷刻间大开。
“裴无涯。”
裴无涯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停住身形,却没有转身看她。
宋时卿再次开口,“怎么之前不走,现在被我一现就要走。”
“我……”裴无涯似乎解释不出来,一个“我”字之后,他便陷入了沉默。
见他这样,宋时卿是真的气笑了。
不解释算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听他解释,他既然想走,她叫住他干什么?。
“不想解释算了,你快吧。”说着宋时卿就要将门关上。
裴无涯这一次度很快,他身形一闪就来到门口,大手抵住门框,身体朝着宋时卿的位置倾斜。
“不要。”
“那你走什么?是不是就是懒得和我解释?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无关痛痒,让你懒得对我多废话一句吗?”宋时卿甩开门框,冷声道。
说到底她还是心软了,裴无涯这招她是真的吃。
正因为心软了,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番看似气愤的话。
“没有,你至关重要,我离开只是怕你为难,怕你会因为我的举动而违心,我……其实没想让你知道我在门外的。”
宋时卿这话一出,裴无涯立即慌乱解释。
他不想道德绑架她,不想她违心妥协。
他站在门口迟迟未离去,实际上是在反思自己、惩罚自己,并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恶念。
儿时他做错了,惩罚就是长久的罚站或者罚跪,现在长大了,没有人再将这种惩罚施加在他身上,可他却早已习惯。
现如今他人未向他施加此等惩罚,他却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自罚。
他没想让宋时卿觉他的行为,她开门时,他的脑海里正在不断盘旋着“抢走她,她是我的,抢走她,她是我的”的恶念。
他全部的心神压着这些东西即将破土而出的恶念,一时疏忽,就没有觉门的异样。
而在他觉了宋时卿现了自己时,他浑身一僵,脑海里又在不断盘旋着“她现了,离开,赶紧离开”的呓语。
她叫住了自己,并询问他为何会在,他哑言,又再一次犯错,好在她宽慰,她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解释的话出口,裴无涯心头一松,就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与此同时,他心上又不由泛起丝丝甜意,她还是在意他的。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宋时卿靠着门框边,抬头去看裴无涯的脸。
“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你不想见就不用见我,我不想这样绑架你,让你不得不与我见面。”裴无涯喉结滚动,只觉喉咙干涩。
“哦,那你为什么会一直站在门口。”
宋时卿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只是不想离开,只是反思自己的不当行为。”
裴无涯不再有所保留,而是一字一句全盘托出。
宋时卿内心微妙,心又不自觉软了下来。
她对他有感情,他此番作为,此番解释,她怎么可能不心软。
虽然心软了,但这也不代表宋时卿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了他。
她只是……勉强给他一个可以和自己聊聊的机会。
宋时卿转身朝小院里面走,“进来吧,我现在想主动和你聊聊。”
她的话强调是自己想“主动”和他聊聊。
裴无涯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跟了上去。
没什么比她更重要,她能愿意和自己交谈,他怎么可能拒绝。
他当然听出来她的话外之意,他视线追随着宋时卿移动,眼底的情绪化为一摊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