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回到教室,白梦粱还在睡,外套还是前两日他给他穿上那件,那天放学,白梦粱还他衣服,李曜见他还的不痛快,直接道:“你要是喜欢,就穿着吧,我宿舍衣服多得是。”
没等他说完白梦粱就穿了回去,只是他的衣服白梦粱穿着怎么可能合身?也难为他天天跟披着件袍子似的,还挺乐呵。
卡着离上课十几分钟的点把白梦粱叫起来吃饭,李曜问他:“你天天怎么困成这样,早晨几点起?”
白梦粱还有点迷糊,一次性筷子拆了几下没拆开,答道:“四点起。”
李曜帮他把筷子拆了,掰开互相刮两下上面的木刺递给他,惊讶道:“四点?这才睡多点觉,你家在哪?”
白梦粱并不是很确定,只依稀听保姆和司机聊天时提过,“京、京韵园吧。”
李曜蹙眉:“京韵园?”他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看来语文老师和生物老师话中的白家应该是他知道的那个白家无疑。
白梦粱见他表情不好,疑惑道:“怎么了?”
李曜笑了笑,埋汰起老爹来毫不手软:“啊,没事,就是我家在那也有套房。我家老头明明一爆户,当时我哥接了他的班,他闲的没事做了,非要装文化人,到处淘古玩字画就算了,还去那儿买了一栋老宅子。那边住的人清高傲气得很,看不上他,时间久了他也不爱去,到现在还在那落灰呢。”
米线吃完,白梦粱把空盒扔掉回来,懒懒地打着哈欠。
李曜知道京韵园那个位置,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天天睡这么几个小时,身体哪顶得住?犹豫了一下提议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住校?不用跑来跑去,我们学校宿舍勉强也算能住。”
白梦粱没有住过校,有些迟疑。
李曜补充道:“你如果住校,我宿舍还有一个位置,另外两个是赵棨临和宋安,天天一起吃饭,你应该还算熟悉了吧?你若是怕,我跟他们说离你远点。”
白梦粱眼睛一亮,问道:“和、和你住吗?”见李曜笑着点头,白梦粱再无顾虑,干脆道:“我住。”
李曜也高兴,想想把小朋友带回自己宿舍就心情极好,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丰年说说这事,奈何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去了怕是也要被轰出来,只得道:“一会课间操的时候咱们去找年哥,走个手续。”
办公室里,丰年了解了两人的来意,问道:“住校的事问过家里人了吗?”
白梦粱不知道住校还需要家里人同意,想想自己的情况,瞬间觉得无望,低头道:“没、没有。”
丰年本想让他回去问问家里人的意见再说,看他那么失落也有些不忍,李曜插嘴道:“年哥,要不这样,给他家人打个电话,同意了正好今天就把这事办了,今天周六,把手续走完,下午正好放假回家收拾行李,下周开学就能直接住进来。”
李曜这话说的丰年是赞成的,一方面确实时间合适,另一方面,看白梦粱的反应,可能他的家里人不是那么好说话,能在学校商量的话,他也能帮忙说句话。
丰年解锁手机,递给白梦粱道:“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白梦粱捧着手机像捧了个烫手山芋,求助地看向李曜,李曜被看得高兴,觉白梦粱近来日日跟他在一块,好像不自觉地有些依赖他。
“怎么了?”李曜问他:“不记得号码?”
白梦粱点点头,丰年皱眉,现在连三岁小孩都会被大人教得把父母的电话倒背如流,自己班上居然还有不知道父母手机号码的,这父母怎么当的?
“不要紧,别着急,”丰年一边安抚白梦粱,一边拿出钥匙打开文件柜,“你们入学的时候都会登记信息,会留你们父母的联系方式的,我给你查一查。”
丰年拿出一个文件夹,白梦粱的信息统计表是最后放进来的,就在第一页,他找到监护人联系方式那一栏,眉头皱的更紧,李曜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只见那一栏写着:张恪xxxxxxxxxx。丰年抽了这页出来递给白梦粱,跟白梦粱确认道:“这个张先生是……”
白梦粱想了想,他们家的那个管家是姓张的,但具体叫什么他也不清楚,不过想来也没有别人了,便对丰年说道:“可能、可能是管家。”
丰年要回手机和信息统计表,输了号码进去,没再递给白梦粱,而是拨通放在自己耳边。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了起来,丰年表明身份,说明来意,不一会放下手机道:“他要跟白总,呃不,跟你的父亲请示一下。”
没一会,丰年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丰年叫了一句白先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丰年给李曜使了个眼色。
李曜会意,喊着白梦粱先出去,白梦粱虽然不解,但也乖乖跟着出来,李曜让他先教室坐着,自己拿了他杯子去接水。
办公室里丰年这边却不似外面平和,丰年推开阳台门,避开其他老师到阳台上继续这通电话,沉声道:“白先生,我不认同您的一些说法,这个事情我也早就想跟您沟通了,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请问您说他有智力缺陷和精神问题,是经过专业医师诊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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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明听着电话那头义正辞严的问话,一笑道:“丰老师,我想我没有义务向您汇报白家人的隐私。”
丰年也预料到这位不会好说话,并不执着于这个话题,“那回到住校这件事上来,白先生,白梦粱开学一周以来,据我们的观察,他能够适应集体生活,甚至交到了新朋友,完全不像您说的没有独立生活能力,住校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对他身心健康都是有利的。”
白景明看了看手表,心里有些不耐,语气仍是温和有礼,“丰老师,先不谈其他,请问您能保证他住校期间不会出问题,您可以对此负责吗?”白景明太明白人性的弱点,想直截了当地终止这场谈话。
丰年犹豫了一下,他知道那边就等着他一句推脱责任的话就可以否掉这件事,最终还是坚定道:“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