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茫然回视。
然后听到安从谨怒极喝道:“我杀了他都是轻的!”
安喻震惊脸:“!!!”
杀这个字,作为和死同样结果的字眼,在安喻这儿是最高级别警报。
眼见安从谨非但没有被提醒悔改。
反而变本加厉!
直接将温温和和的人鱼原地炸了。
安喻一瞬直起身子,瞪得浑圆的蓝瞳直直盯着安从谨,不可置信地张圆了嘴:“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
四目相对。
突然地,安从谨一个激灵,从一听埃文斯就战斗状态的条件反射应激中回神。
望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他恍然惊觉。
随即自己都对自己无语了。
争个什么劲儿啊!
那些事安喻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这计较跟对牛弹琴有什么两样?
不过却咚地一声给安从谨敲了个警钟。
安从谨正了正色,一改刚才的上头争执,表情严肃,语重心长的语气,当场促膝长谈道:
“小喻,那个埃文斯,不是什么好人。”
愤愤要教训法外狂徒哥哥回归正道的安喻话还没开,便被这半路一转到今日访谈频道的举动给弄懵了。
一点也无法忍受安喻继续帮着外人教训自己。
安从谨眼一眯,声一沉,致力于要将宝贝弟弟拉到和自己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他是个混蛋,留你是想杀你的。”
刷新世界观的安喻瞪大眼睛。
安从谨的恶魔低语一句句响起:
“他邀请你来参加宴会,就是不怀好意想,设计咱们入套,然后对你动手。”
“那天他为什么带面具?因为在你跑出去后,他和我动手没打过,被我弄了一脸伤不好意思见人。”
“我们为什么没有回家?也是因为他一直派人看着,不让我们回去,你那会儿昏迷情况不明,哥哥不敢冒险,只能和他在公爵府对峙着,等你身体好些再作打算。”
“还有今天,在你下来之前,看见我接到调令要走,他装都不装,直接带人要上去杀你!在楼下和我大打出手。”
被这一句句晴天霹雳砸地安喻大脑涣散,蓝瞳一点点放大,连眼睛都忘了眨。
观察着安喻的表情,一下就看出某条善良单纯的人鱼底色。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眼珠一转,安从谨柔下声音,深深看了眼自己被包扎缠绕的手臂等几处毒蛇咬伤,虽说靠着强悍的特殊血脉能代谢掉。
可是,那些腐肉和伤口却没办法,只能剜掉等着自己长好。
安从谨就坐在安喻身边,处理伤处的时候全程安喻可是看到的。
心知这一点的安从谨状似无意地动了下,扯到一处绷裂流血的伤口,低低嘶了声,又很快咬牙忍下。
余光隐蔽瞥向旁边的安喻。
从前的他拉不下脸。
但如今彻底想开,那自持身为哥哥就要强大挡在前面、不露出一点脆弱、不用安喻知道便处理好一切的古板想法,彻底被一无所知还心疼起别人的安喻给气没。
不行。
对待这气人的鱼,该示弱就是得示弱!
摒弃掉原有想法后,深谙语言艺术和心理操纵的指挥官大人一下展现出非比寻常的高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