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王师长派来护送医护人员和伤患战士转移的小股部队,准时抵达。
几辆小型军用卡车停在医院门口,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迅跳下车,维持秩序,准备接应。
“所有医护人员和伤患战士,立刻准备转移!”一名军官高声喊道。
江时愿帮江时嘉穿好衣服,扶着他走出病房,来到医院门口。
“哥,我们走吧。”江时愿轻声说道。
江时嘉点点头,在妹妹和陈清晏的搀扶下,艰难地登上一辆军用卡车。
卡车缓缓启动,载着伤员和医护人员,驶离了这片充满硝烟和血腥的罗店战场,转移至蕴藻浜阵地附近。
江时愿坐在哥哥身边,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充满了不安的情绪。
作为穿越者,她深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深知淞沪会战的必败结局。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和哥哥在一起,和所有英勇的战士在一起,共赴国难,九死不悔!
卡车颠簸在泥泞的道路上,江时愿紧紧握着哥哥冰凉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阿愿,别担心,哥没事。”江时嘉反握住妹妹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
江时嘉能感觉到,妹妹的心中藏着许多秘密,但她不说,他也选择不问。
他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要保护好妹妹,这是他作为兄长的职责。
转移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荒凉,满目疮痍,一片焦土。
战争,就像一头狰狞的怪兽,吞噬着一切美好和希望。
o月日,倭军开始向蕴藻浜地区实施猛烈攻击,中央守军侧后方受到严重威胁。
从黔省赶来的廖磊部第集团军加入作战,双方激战数日,华军三次夺回阵地,但也付出了惨烈的牺牲。
江时愿和医疗队抵达新的战地医院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伤员的哀嚎和呻吟。
“快!伤员太多了,赶紧准备手术!”
“止血钳!快拿止血钳来!”
“吗啡!这里需要吗啡!”
江时愿和医护人员们争分夺秒地抢救着每一个伤员,但人力终究有限,很多伤员还没等到救治就失去了生命。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不断传来,倭军的进攻越来越猛烈。
“报告!倭军出动坦克和装甲车了!”
“我们的阵地快要守不住了!”
“快!快把伤员转移到后方!”
江时愿和医护人员们冒着枪林弹雨,将伤员抬上担架,转移到相对安全的防御工事。
江时嘉这几天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虽然腿上的伤口没有炎,但却一直高烧不退,还时不时地咳血。
被烧得有些意识不清的江时嘉,此刻突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江时愿一把按住。
“哥,你别动!你的伤还没好,还着高烧呢!”
江时嘉仿佛陷入梦魇,高声喊道:“我不走!我要和我的兄弟们战斗到底!”
江时愿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必须唤醒哥哥,于是狠心打碎他的梦境。
“哥,你的兄弟们没有了,o团已经全军覆没了!”
“什么?”江时嘉如遭雷击,好似瞬间清醒,不敢置信地看着妹妹。
而后他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不……不可能……”
“小六子……柱子……他们……”
“都死了……都死了……”
江时嘉喃喃自语,泪水无声地滑落脸庞,而后又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他曾经誓,要带着o团的兄弟们一起回家,一起喝酒,一起看胜利的曙光。
可是现在,他食言了……
他成了o团唯一的幸存者,却背负着所有兄弟的性命和期望。
“哥,你要振作起来!o团的兄弟们,是为了保护我们,为了保护国家而牺牲的!”
“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
江时愿紧紧握住哥哥的手,试图唤醒意识出现混乱的江时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