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和仰头对苏青说:“我老家也睡炕呢,可亲切了。”
奶奶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踅进来,要给他们烧水洗漱。他们劝奶奶别忙活,可也只有应了奶奶。
小院门前的灯长亮。
苏青和孟叙冬进了旁边的屋子,炕上的大花褥子喜庆,旁边窗玻璃贴着艳艳的团花喜字。
像是第一次同住,两人都有些拘谨。可也不好意思当着奶奶的面说,她不要和她的丈夫睡一间屋。
孟叙冬脱掉皱巴巴的外套,脱到只余一件背心,不熟悉环境似的,趑趄片刻,将衣服胡乱拢起来搭在炕头。他习惯性挠了下眉尾,不小心勾到伤口,一顿,若无其事地说:“不然你睡吧,我去春和那边儿凑合。”
苏青坐在了炕上,孟叙冬走到门口,回来拿衣服,又往门口走,好像这地方有多大似的。
“你什么意思?”她语气随意,垂眸看着水磨石地板,无故给人软和的感觉。
“你啥意思?”孟叙冬顺手将衣服放回了炕上。
“不睡觉吗?”
话音刚落,孟叙冬上了炕。苏青转头看他,他倒有些疑惑,“睡啊。”
苏青闷着一口气,只脱掉贴身薄衫的袖子,双手勾住背后的搭扣,从衣衫里拽出内衣,又传回了袖子。
孟叙冬像看变戏法似的,有点晃神。苏青背对他躺着,“离我远点。”
“穿着衣服睡,不热么。”
“你管我。”
孟叙冬脱下背心,扔到她面前。
“你找骂是不是?”苏青横眉转身,目光撞见他额角狰狞的伤疤,怪可怜的。语气不自觉松缓几分,“活该,破相最好。”
“你不得伤心?”孟叙冬嗤笑。
苏青将背心丢回去,无甚好气,“你是木村拓哉还是泷泽秀明?给你脸了。”
停顿半秒,孟叙冬拖长音“哦”了一声,“你喜欢不怎么高的啊。”
苏青撑起身,恨恨地盯住他,“长你这么高有什么用,还不是挨打的命。”
“谁说我挨打了。”
“这是什么?”苏青伸手便往男人额角按,“你再扯淡!”
孟叙冬握住那手腕,却是没有将她的手抬起来,他微蹙起眉,借着窗外的暗光注视她。
目光相接,谁都没有躲闪。
苏青忽然有些泄气,挣脱开手,挪退窗边。
“阿部宽。”孟叙冬冷不丁说,“我觉得阿部宽那样的才叫有型。”
“……”
苏青没忍住骂了句有毛病。
大花褥子捂着暖炕,孟叙冬伸手来拉她,手指勾在一起,如画笔描摹。似乎看她没有抗拒,拿带茧的手指轻轻挠起她手心。
“痒。”苏青抽回手。
孟叙冬起身,阴影泼洒而来。他结实的身子完全环住她,双手穿游腰肢。不想发出笑声,可怎么也忍不住。苏青恼了,试图去捉他的手,反而被他一手束缚住,捞到头顶。
指关节抵着冰凉的窗玻璃,苏青呵出热气,“你混蛋。”
“不然怎么做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