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这么多,现在打120还来得及吗?
“书文。”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侧面拍拍他的肩膀。
乔书文险些心脏骤停,一个回身,这才发现是井宿,有了能依靠的人,瞬间上演脸色360度大转变。
“大师,大师……”他面色发白,将手举起来给他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井宿看着那只手上的血,又看向他后颈的伤,表情一瞬间冷了下去,眼睛越过他,看向后方的某一个位置。
“跟我来。”
拉着年轻人的手腕往花园外走,井宿也没想到仅仅是靠近这里,连门都没进,就会出现这么大问题。
他步子很大,乔书文跟得有些困难。一边跟着走,一边还能听到身后有人在耳后唤他,等一等,慢一点,要跟不上了。
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有点埋怨,但能听出来是在笑着说话。
“别回头。”
而井宿一句话又吓得乔书文连忙把头摆正。
一路被狗撵着似的拐出公园范围,天色慢慢晴朗,终于重新看见人影,暖意爬回身体。他这才有一种呼吸好受些的错觉。
后颈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大量流血,刺痛感消失。
但血是实打实流的,又跟着井宿又快走了一路,花坛旁边,乔书文只能死死扯着大师的胳膊,弯下腰喘气。
“等、等等……歇会儿……真站不稳了……”
手上血迹蹭了大师一胳膊。
两人一个满后背是血,一个半边身子全是血手印,光天化日之下,活脱脱像刚跟着青龙帮大哥火并完。
过路人纷纷投来注视。
“受伤了?”
“我靠,流这么多血。”
他们自以为小声地讨论着。
井宿左右看看,扶着他一路坐到最近的石墩上。
“大师,”乔书文眼前发花,但身体的温度渐渐回归,呼吸也稍微平缓许多:“不好意思啊,我平常出门确实很容易突然倒霉。”
“不是突然倒霉。”井宿站在他身边,目光从公园方向移回来:“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因为你家里那只鬼。”
而乔书文还在用阳光暖和自己。血停得太快,一时间叫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医院。
他摸了摸后颈那个伤,确实又已经结痂,简直就是在闹着他玩。
“……哪只啊?”
乔书文说话有些慢吞吞的。
井宿似乎被这满屋子都是鬼的平静心态逗乐了,笑出一声,摇头:“你的房东,原来的房东。我昨天带走他后,发现他感情指向最强烈的地方,就是那个公园。”
而乔书文一靠近公园,就开始哗哗流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
不过现在,乔书文的重点在于:“什么叫原来的房东?居然他还真是鬼啊……”
他想想之前竟然一直在跟个想要他命的鬼聊天,感觉脑瓜子嗡嗡的:“那张小雯呢?难道不是她才应该回来人间报仇才对吗。”
大好的年纪,大好的时光,大好的青春。更何况,刚才在他耳边叫他停下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小姑娘。
就是报仇的人实在是找有点歪——该不会这鬼脸盲吧。
“目前还没找到她的下落。”
井宿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他俯身确认了一遍乔书文后颈上的伤,叫他先去趟医院再说。
“哎,别,不用了。”反正伤都已经愈合了。
乔书文有点心疼钱,有一个透支的五千元人民币站在身边,现在连挂号费都嫌贵。就带着大师随便去便利店买了根士力架,坐回石墩子上慢吞吞地啃。
“那我去不了那个公园,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计划打乱,唯一的线索他还不能去。这事看似很大,父女双亡。但其实,不是每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死去都能上一次新闻。
出了闹鬼的这栋楼,出了小区,大家也就只知道些“那个谁谁”好像去世了。然后继续过自己的日子,顶多偶尔家长里短的时候提一嘴。
朋友发给他的那个非常不正规的新闻,已经是极限。
“只能先问问周围邻居了。”身为大师的井宿也并不能呼风唤雨,无法黑客进什么警察局里调取一年前的案件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