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文的生活比以前忙了不少。
即便是没有井宿每天折腾人,好像也并没有展现出多么寂寞。
明明每次都会很尴尬,但他还会是坚持每次都会去看望母亲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
时隔好几个月再度去工作,这人类紧张到开始从网上找当年上学时候的专业书,连夜给自己激活大脑内的知识。大半夜抱着手机查入职第一天应该作什么,如何处理好人际关系。
入睡前,更是连续给自己定了好几个闹钟,生怕迟到。
然而事实上,这个人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要不是井宿一直蹲在旁边,失眠一晚上都不成问题。
早上更是,闹钟没响,就开始皱着眉哼哼唧唧想醒过来了。
井宿瞥了一眼旁边的表,离闹钟的第一次响起还差半个小时。
“不到时间,还不到时间呢……”他轻轻按在凡人额头上,用最温和的力度,让他多睡一会儿。
顺便相当自然地取消了前九个闹钟,只留了最后一个。
刚从“倒霉蛋”身份脱离出来的人还没有自觉,每次都按照最坏的发展要求自己。闹钟一定失灵,就多定好几个,一定赶不上车,就提前好几个小时出门。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井宿飘在他身边,感受掌心下暖融融的人一点点停止挣扎,再度进入睡眠,才抽回手来。
要怎么做呢才能让人开心一点呢?实不相瞒,他当星官这么久,从来没尝试过讨好谁。
更不要说去思考,自己能为了对方做到什么程度。
玻璃窗外已经有只等候多时的小鸟,但他一点没回头。反而还在慢悠悠,绕着乔书文头发玩儿。看乔书文鼻翼微动,轻缓呼吸,刚刚蹙起来的眉头也放松了。
于是他也忍不住弯弯嘴角——这人会不会在梦里扇他巴掌啊?
“咚咚咚。”
窗外麻雀大小的青红色小鸟啄了啄玻璃,似乎是在提醒。
井宿“啧”一声,看也不看,顺便一手捞过打算开始扑鸟的白色小猫。
“别去,它就把你烧秃了。”
他抱着猫,小心翼翼放在床边,压着声音和它讲:“你留在这儿看他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刚要走,眼睁睁看着小猫精神奕奕往被子上跑,又赶紧把它抱下来。去瞥乔书文,还好没醒。
“你把他吵醒,就等他生气吧!”井宿又开始教育孩子:“他可凶了,小心给你一大巴掌。”
小猫挣扎两下,“喵”一声,跑别地方玩去了。
“咚咚咚。”
窗外小鸟再度啄了啄玻璃。
井宿蹲在原地,最后看了乔书文一眼,才站起来,转身离开。
金色文字环绕,散落的长发一根根束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挂在脚踝的青铜铃铛随着迈步而震颤。黄金与青铜,古老而充满神性的挂饰遮挡住身体,却无法尽数隐藏皮肤上明显的伤痕。
一丝痒意顺着手掌与脖颈淌下。
井宿一偏头,用拇指随意抹掉脖子上的痒意。视线落下,又缓慢搓捻掉拇指上留下的红色血痕。
半晌,低低笑出一声,似乎是已经知道了缘由。
“换个地方。”他对单足小鸟说。
微风拂过,于是小鸟飞向空中,散落成一根青色羽毛。火焰燃尽,飘散空中,将讯息带给它的主人。
星空之中,星君们各自站在自己的星宿附近。
井宿是最后一个到的,到后环视一圈,不仅没有身为迟到主角的愧疚,反而率先开口,感慨:“真好哎,每次都有种来动物园春游的感觉,下次多带个人来参观可以不?”
老实巴交的星君说:“普通人是过不来的。”
“哦哦哦!那也对——”井宿拖着长腔,故意有点骄傲道:“不过你们又没有人可以带过来,单身汉不需要担心这些啦。”
“你就多余理他。”心月狐温和道:“他前段时间刚被暗恋的人扇了一巴掌,生气着呢。”
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