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让他心中郁气愈积愈深,捏着木牌的手也越用力。
好半天后,他才想起来了未婚妻的名字。
青溪。
就刻这两个字吧。
岑浮舟用红线系住那木牌,在小和尚提供的矮凳上落座,拿起刀纂刻起来,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
终于刻成之后,他露出些许笑意,将那木牌往树上挂。
小和尚好奇凑近:“芷兰?好名字。”
岑浮舟手一顿。
芷兰是谁?
顺着小和尚的目光看去,他在自己刚刻的木牌上看到了那两个字。
红线忽地被他扯断,岑浮舟的神色变得沉郁。
他刚刻的分明不是这两个字。
他回身又买了一个木牌,却在落刀之际又陷入了方才同样的谜题,他要刻什么字来着?
好一会儿,他才恍然想起未婚妻似乎是叫青溪。
然而等他将这两个字刻上去,正欲挂在树上之际,那小和尚念的依然是芷兰二字。
岑浮舟的眸光阴沉不已,燥郁让他心中如同有一团火在烧。
他索性买下了所有的木牌,一开始刻的全是青溪,但随着记忆变得模糊,那种被白雾笼罩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错字也更多,从青溪到轻西……
但这些无一例外,都在挂上树的时候变成了芷兰。
在刻完最后一块木牌,眼睁睁看着它变成芷兰二字时,岑浮舟怒极反笑。
他毫不犹豫地将木牌捏碎,毁了桃树,在众人惊慌说他疯了的叫喊声中,一刀扎穿了自己如同美玉做的手。
这下总刻不出旁人的名字了吧!
痛感尖锐而又剧烈,血花四溅,钻心似的疼反而让他脑海里的那个名字越来越清晰,一直遮掩他视线与头脑的白雾骤然散去……
张府客房。
床上安睡的人猛地坐起,枕头被他拂落在地。
凌风听到动静,瞬间惊醒冲进来:“世子爷,您怎么了?”
岑浮舟额头上有细密的汗,那种被束住手脚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的窒息感却消失了。
刚才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似乎是在侯府,又似乎是在寺院,那些事现在回想也有些模糊了,但痛感绝对真实。
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冷然,近乎执拗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上面还有一道疤,是之前被人用簪子刺的,眼下已经好全了。
岑浮舟陡然起身,衣衫都只是随意披上,在凌风不解的询问中出了门。
片刻后,张府西厢房。
院落之中站了个人,月光下树影斑驳遮盖了他的神色。
凌风从没见过自己主子这般。
他小心翼翼问道:“世子爷,要不,咱们把李姑娘叫起来吧?”
若是有事找她,光是在这像块石头般站着,也没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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