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痒,心也有点痒。
李修然想起,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在恶劣的台风天里,他也是这样捂住余杲杲的眼睛。
医生看了验血单,开了些药,让余杲杲去输液大厅打针。
扎针时,李修然再一次想覆住余杲杲的眼睛,余杲杲早有准备,往后灵巧地一躲。
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的另一位病人家属笑了起来,朝余杲杲说:“男朋友怕你害怕扎针,所以才要捂你眼睛,你怎么不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余杲杲一愣,摇摇头,澄清他们的关系,“不是男女朋友,我也不怕打针。”
成年人是没有怕疼的权利。
时过境迁,余杲杲已经慢慢从害怕疼痛的少女蜕变成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护士走后,李修然问她:“你不是晕针吗?”
“晕针?”过去太久,余杲杲早就记不清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不晕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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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以前是骗他的。
李修然并不在意余杲杲是不是在骗他,公主做什么都对,哪怕有一天公主成为了十足的恶人,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他都会在她的背后拍手叫好。
余杲杲靠在椅背上,怔怔地看着点滴,“李修然,你回去吧。”
哪怕没有他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就单凭凌晨三点才下班回家这一点,她也不忍让李修然继续陪在这里。
“没事。”李修然说得轻巧,从电脑包里取出电脑,放在大腿上,修长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
余杲杲好奇地看了一眼,好像是什么财务数据,她看不懂。
“你……现在在做什么?”挂点滴的时间过得极慢,身体上的不适、充斥着消毒水的环境都让余杲杲无法入睡,她只好跟李修然说说话打时间。
“投行。”李修然答得很快。
“投行,做什么的?”投行这个词对余杲杲来说还是太高级了,是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的。
李修然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思索几秒,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向余杲杲介绍自己的工作:“帮企业融资、并购、上市。”
余杲杲似懂非懂,“就是帮企业赚资本的钱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但有些片面。”李修然回答。
这个话题及时打住,再聊下去,余杲杲就彻底搞不懂了。
余杲杲扫了一眼他的屏幕,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好厉害,可以看懂这些数据。”
是熟悉又陌生的夸奖。李修然有些恍惚,手指不再滑动,搭在触摸板上。
“术业有专攻。你是个好老师,你也很厉害。”
余杲杲骄傲地点头:“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你真的不困吗?”余杲杲见他没有要停下工作的意思,“别工作了,身体最重要。”
李修然语气淡淡的,“习惯了。”
余杲杲有些困了,歪着身子低着头睡着了。
这个姿势睡久了对脖子不好,李修然将她的脑袋揽到自己的肩膀上,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对面坐了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女生,偷偷摸摸地打量了好几眼,李修然注意到了,但没管。
直到她拿起手机比划了两下,李修然抬起头,没有情绪的目光像是一道寒冰,直直地扎向她,“做什么?”
女生耸肩摇头,“没,没做什么。”
李修然又低下头,继续看屏幕。
四十分钟后,输液室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这是急诊大厅里最为常见的声音,李修然没在场,心无旁骛地继续工作着,直至一道身影挡住了光线,李修然手里的工作不得不搁浅。
是祁方升。
两个男人,一站一坐,带着敌意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祁方升先败下阵来,他低头看着靠在李修然肩膀睡得香甜的余杲杲,又剜了李修然一眼,指指门外,示意出去聊。
李修然收起笔记本电脑,拜托之前打趣他们的大姐帮忙照看余杲杲,随后跟着祁方升走到了急诊大厅与门诊大厅连接处的走廊。
祁方升没有开口,李修然靠在走廊上,很有耐心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