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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恩仇(第1页)

我闭了闭眼。

从碎片被夺走起,我的嘴里就被塞了东西,现在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我点了点头,示意要说话。

嘴里的布被拿走。蛇男目光灼灼,万分期待地看着我。我张嘴,然后狠狠地咬下——

但那些壮汉的速度比我更快,立刻看透了我咬舌自尽的意图,立刻卸了我的下巴,将布塞回了我口中。

“哦。看来这就是你的回答了。”蛇男失望地站起身,“那就只能这样了。清理吧,弄干净了就开始接客。反正你也不是初次服侍男人了,就先给你安排七八个一起吧……”

他说着一顿,转向身后的壮汉跟班,笑道:“嗯对了,咱们小周少爷是体面人,收钱不就是男伎了吗?不能收,你就去找些地痞流氓流浪汉,说有免费的鲜货,随便怎么玩。让他们愿意来的就来干。今晚排不上就排明天,明天排不完就后天——反正,我一天不知道名单在哪里,周灼就得给我留在这里服侍一天男人。”

那一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间至痛至辱至绝望,莫过于此。我只花了十几天时间,却仿佛一下走完了半场漫漫人生路,欲依不知何人可依,欲求不知有何可求。

原来有一天,死竟也可以成为奢望。

我被人拖起来,仿佛灵魂已死。隐约听到壮汉正在汇报要让我接的“客人”,心头竟也起不了半点波澜。

忽然,有人叩门,对蛇男道:“大哥,盛茂集团的张琼安来了,说是听说我们这儿抓了周如涛的儿子在调教,想过来玩玩发泄发泄。”

“张琼安……”蛇男重复了这名字,大笑起来,捏起我的下巴:“太有意思了!南周北张,这十几年了,张琼安都被你爹压了一头,两人斗的你死我活、水火不容的。五年前周如涛抢了张琼安的生意,让他一次性赔了大半身家,老婆离婚,才四岁的小孩哭闹时意外死了。是害得他家破人亡啊!现在这局面,若说最恨周如涛,最想折磨你的——恐怕就是他了!”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听说这张琼安离婚后喜欢上了玩旱路,还颇能耐,一晚上几个男孩子都吃不住,看来,你是要死在这位叔叔床上了。”

张琼安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派人来催了几次,而蛇男也认为此人应比那些流浪汉更有折磨我的手段,因此也不计较那第三个瓷盘里的惩罚了。将那些东西连同我一起打包丢进了一间套房。

我手脚都被绑住,像一滩烂在地上的污泥。胸腹间全是纹身后的灼热刺痛。我阂着双眼,不想看到自己如今狼狈恶心的模样,更不敢看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

我在心里祈求,就把我这样丢在这里吧,让我无人问津地安静死了就好。但上天从不聆听我的祈祷,或许只过了几分钟吧,我听到包厢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个男人的皮鞋声,离我愈来愈近。

包厢门关上了,这里只有我和他的呼吸声。

“周灼是吧。”他叫出我的名字,是个普通还略带些沙哑的中年男声,身上带着化不开的浓重烟味,“在我们开始前,我要和你说清楚三件事——”

张琼安显然当习惯了颐指气使的上位者,每个字都浸满了傲慢。我心中怒意如火一般燃烧。

这时,就听他骤然拔高音量,对我斥道:“睁开眼睛看着我回话!畏畏缩缩地像垃圾一样在那里等死吗!”

我张开双目,挣扎着从地毯上爬了起来,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个人和外面那些人早就死了十几回了!

但现实比我想得还要更糟一些。

张琼安是个面目普通的中年人,但身材却颇为高大,体格比普通成年男人更为健壮。这就意味着,即便我……忍辱和他……恐怕也不一定能趁着他失神时杀了他。

——但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我目光投向那放在边上的瓷盘,里面是各种让我羞愤地想要杀人的器具。但同样,我也知道,那是我唯一能利用的武器。

张琼安一步步靠近我,我手心里攥着一根刚才藏下的纹身针,一边悄悄向那瓷盘挪动。

就在我心里的弦绷到极点时,他忽然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拖了出来!那针滚在地上。一时间,套房里静的惊人。

死定了。我想,只希望死的别太恶心难看。

“好,好,好。”张琼安忽然连道三声,语气是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冷硬。他面无表情道:“终于没那么像个废物了——周灼,我现在说清第一点:我不帮废物。”

我足足怔了几秒才反应出这话里的含义,第一反应却不是狂喜,而是警惕。

这是一次次绝望下酿造出来的可悲反应。

“记清楚了就给我爬起来,听我讲第二件事。这点事情至于这么哭哭啼啼吗?你做错了事还是你愧对了人?既然都没有,你这幅羞怒的样子摆给谁看?那些凌辱你的人吗!像个堂堂正正的爷们一样,给老子站起来!”

张琼安漠然地俯视着我,他说着要救我的话,落在我身上的神情却是刀割一般冷厉,不像是看待帮助者,而是看仇人。

但不知怎的,他这话却远比所谓的安抚怜悯更稳定我的情绪,如同打了支强心针,我用尽全力扶住墙,站直了膝盖。

膝窝处被踢伤,钻心的疼,眼中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我却只觉心跳如擂,近似热血沸腾,仿佛刚才已经被人撵碎在地上的脊梁忽然直了起来。

“你……和我爸不是仇人吗?”我问道。

“我和周如涛的确有仇,”张琼安又一次说出了出乎我意料的话,“但是,他死前和我做了交易,他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答应救你一次。所以我现在在这里,就这么简单。接下来,我需要你认真听我说的每一个字:名单的事情牵涉太广,多方势力制衡,即使是我,也无法直接将你从这里带出去。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能逃出去,活命。”

张琼安和父亲的行事风格区别很大。父亲擅长恩威并施,工作时极富耐心,只骂公司高层,在基层员工和外界眼中和善可亲,令人如沐春风。

而据说出身技术专业的张琼安则截然相反,惜字如金,威压十足,每个字都是关键信息。我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计划和安排,生怕漏了任何一个细节。也是在这时,我信了他几分。一部分是直觉,另外我也清楚,如今的我,真犯不上让别人费心算计。

张琼安说完后,我又主动复述了一遍关键点,确认没有错误。听我说完,他的脸色也略微缓和了一些:“一会离开这里,你回到住处后,半夜便可动身,否则夜长梦多。后面的事,我已经做了安排。至于那名单……”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这几日的经历让我已经对一切充满了防备,毕竟,一个蒙受父亲几十年恩惠的律师都可以将我推下深渊,又有什么还是可信的呢?

我担心他前面那些举措都只是在演戏,只是为了骗到那张所谓的名单。

“——那名单我不感兴趣。我张某人堂堂正正,高新技术起家,还真没什么把柄落在人手里。你不必多心。”张琼安冷哼一声,似一眼看透了我的想法,“我只是要转告你几句话。你父亲交代我告诉你的话。”

父亲要他转告的话是:“周灼,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是活下去。不要执着于名单,不要为我报仇。这么多年,我害过人,如今被人害,也愿赌服输,偿命罢了。我有儿子,我害怕你受折磨,被人害。但同时,别人的儿子或许早死在我手里了。”

我其实知道,父亲这么说更多是想让我释然,好好生活,不要终生梏于仇怨。但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深刻地触动了我,那日挨打时,耳边那些嘈杂的咒骂又变得清晰起来。曾有人吼着吼着忽然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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