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黎嘉拜见陛下,顾相!”
夫妻二人愣神了,顾相?原来瞧着有些瘦弱的顾小友,竟然是当朝顾相,可顾相不是被众人称之为谦谦君子,郎艳独绝的吗?这个称号倒是跟赵小友更符合一些。
毕竟是曾经的女王,李玉欣并未下跪,而是将右手放置在右心房,朝着顾成言行了一个黎族的礼节。
“欢迎陛下来到离州。”
顾成言上前扶住了她。
笑着解释道:“是本相的不是,让女王误会了,这才是陛下。”他左手轻抬示意身边人的真实身份。
李玉欣脑海中一片空白,小赵才姓顾,小顾原来姓林,亲儿子就在眼前整整三日,她这个亲生母亲愣是认错了!
这个乌龙闹的,着实是尴尬。
“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黎嘉还以为他们相处了好几日,已经都互相坦白了,于是乐呵呵地跑到林舒玄的身边,叫了一声:“哥!你来离州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肯定是来参加我的封爵礼的对不对!”
李玉欣与林凌辰脸色大变,眼瞅着这傻孩子自曝这惊天秘密,还说的停不下来,赶紧出言打断了他。
“嘉儿!住口!不得在陛下面前无礼!”
林舒玄又不傻,这几日这对夫妻打听顾成言的年龄、亲友、喜好还有宫里的事情,对顾成言如此示好,他已经猜出多半是误会了他的真实身份,将顾成言认成了自己,如今黎嘉又口口声声叫自己“哥”,难怪他每次见自己的时候都眼巴巴的渴望着亲近。
林舒玄笑的讽刺,“凌辰先太子与文昭先皇后竟然还在世,要是先帝知道了,怕是要气的死而复生了,有趣,真是有趣。”
顾成言走上前,默默的握住林舒玄有些凉的手,攥在手心里。
李玉欣听见儿子如此冷漠的语气,一时觉得难受不已,红了眼眶。
林凌辰扶着已经开始流眼泪的妻子解释道:“舒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母亲不是刻意将你抛下的,一切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黎嘉似乎是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讷讷不敢多言。
“你们有苦衷,关朕什么事呢?难怪父皇从小就不喜欢朕,朕实在没资格怪他,相反,朕还得感谢他。”
李玉欣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面容,柔声道:“舒玄,先帝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蓄意毒害凌辰,夺走了凌辰的帝位,逼我下嫁。
我当时已经有了身孕,我没有办法,我只t能先嫁过去,将你生下来,然后再带着你的亲生父亲来到离国,寻求一线生机,这些年,对你的亏欠,爹娘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你不愿意认我们,也是情有可原。”
林凌辰的脸上有深深的无奈,对妻子的疼惜,对大儿子的愧疚,对自己给他们造成拖累和伤害的自责。
“是我的错,没能察觉他的狼子野心,让你母亲一个人承受了这一切,将你置于龙潭虎穴之中整整二十余年,要怪就怪我吧,别恨你母亲。”
“所以朕不是先帝的孩子,而是你们二人所生,这太荒谬了。”
林舒玄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他恨了两辈子的人,报复了两辈子的人,竟然是错的。
“我先带陛下回去休息。”顾成言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们二位。
索性帝王的仪仗已经快到了,他们没有在离州城多留,而是直接去与长公主定远侯夫妇汇合。
林舒玄在马车里抱着小白猫承予情绪低靡。
“我这两辈子都恨错了人,也报复错了人,他根本不是我的生父,那些偏心的地方突然之间竟都变得合理了。”
顾成言将他拥入怀中。
“先帝自己并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偏心站在他的角度就是不对的,而且,他毁了先太子与你母亲本该幸福的一生,你本该生活在一个充满温情的环境,你不过是替你的亲生父母报了仇,一报还一报,不必自责。”
“若你不想认他们,那就不认,左右,他们如今也不适合再暴露之前的身份,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逼你去认他们,只当他们是陌生人就好了。”
林舒玄紧靠着顾成言温热的胸膛,感叹道:“无论是孩子还是父母,都不过是陪伴一个人的一半人生,只有伴侣,才是完整地与自己走过一辈子的人。
我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自然比不上他们对彼此那么重要,同样的,他们对于我而言,自然也比不上你对我那么重要,所以,只要你在我身边,他们也不那么重要。”
“你能这么想很好。”
林舒玄突然心里有了个坏主意,“你觉得黎嘉怎么样?”
顾成言不明所以,“嗯?怎么突然提起他了,还不错,为人善良,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对吧!”林舒玄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顾成言轻笑,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打的什么主意。
跪在父母跟前的黎嘉突然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自己没什么东西盯上了,怪倒霉的。
“黎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莽撞!幸好今日是在私下的时候,也就罢了,若日后当着臣子的面,你也这般?做事要三思而后行!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眼见妻子郁郁寡欢,优雅的林凌辰头一回发了火。
黎嘉跪在地上瘪了瘪嘴,虽然理亏,但该辩解的还是要辩解。
“我哪知道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天了,还什么都没说!关键连人都认错了,好歹我当时在长安遇上他们的时候,还是认对了人的!”
李玉欣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问道:“你不是遇上了一对夫妻吗?何时遇上你哥哥跟顾相了?”
黎嘉还是要给亲哥哥留面子的,“哦!顾相他扮成了女子!”
李玉欣与林凌辰又不是傻子,立即就猜出大儿子才是真正打扮成女子的一方。
儿子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一时之间对顾成言的意见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