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磊用手肘捅了捅坐在自己身侧的云拓,示意他开口说两句。
“是啊爹,你有话就说呗。”
云拓大大咧咧地点了点头,这脸都已经黑成这个样子了,说没事谁相信啊!
“殿下的心不止于此。”
云从戎叹了口气,轻声说:“这些人都是这些年来我们陆陆续续报给殿下的,她都用心记着。”
“如此多好,证明璃儿相信我们。”
云拓闻言并未觉得有些什么,这不是好事吗?就像如今需要用到人的时候,璃儿会毫不犹豫选择他们之前给她的人,这是好事啊!
“爹的意思是,璃儿怕是从我们给她人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惦记着永乐郡了。”
云磊听了云从戎的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突然便觉得更是心疼了。
“她若是早有所觉,想必这些年在京中受的委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云从戎合上册子,沉声道:“如今既然璃儿已经有了打算,我们自然是听她的,只要她顺遂开心便是,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
云磊和云拓同时点头,这永乐郡既然唐清璃想要,那他们便为之拿下。
净容寺中,唐清璃看着再次关上的院门,不自觉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怎么如此愁?”
灵芝给她倒了杯热茶,这寺中只有清茶,幸而味道还不错,有种清新怡人的感觉。
“孤且问你,方才都听到了什么?”
唐清璃接过灵芝手中的清茶,抿了一口。
“这国公爷自然是答应了殿下的要求,而殿下递上的册子,他必定会细细斟酌。”
灵芝回忆着方才的对话,轻声说:“在奴婢看来,这都是好事。”
“是好事,也是坏事。”
云磊和云拓她自然是不紧张的,两个舅舅待她有多好,她都看在眼里,这百依百顺的纵容,她估摸着哪怕是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
但云从戎未必,他是自己的外祖父这不假,但云家这么多年来,早已不止是纯粹的昭国公府了,云氏不少族人听了唐清璃的话开始入朝。
这云家也陆陆续续中了不少举人,云家族人入朝为官也是一种试探,是云从戎对南安帝的试探,他想看一看这陛下究竟对他们是何态度。
最后的结果,是陛下默许了。
故而云从戎心头大定,同时也对唐清璃的话不自觉多上心了几分。
唐清璃这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与昭国公府定下了长期的合作。
最开始的时候,她对云从戎了解不深,选择相信他也是受了上一世的影响,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挂念着自己和母后。
故而才兵行险招,选择与他通了信,在那时,其实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被云从戎反手送到南安帝面前的话,自己应当如何解释。
幸而她赌对了,哪怕云从戎对她的信有几分戒备和怀疑,但仍旧愿意与她合作,这一年一年过去,他也一年一年守在自己身边。
她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位外祖父,但她也是必须要多加思量的。
她知道云从戎的底线在何处,如今她挑破了这一半的底线,只是在看云从戎会否为了自己让步,这是一盘全新的赌局,如今入局的便不再是单纯的唐清璃和云从戎,还有他们的未来,南朝的未来。
她方才试探的结果是云从戎为她让步,这是好事,但她无法保证,当自己与韩霜锦欲要提出的平权思想传到云从戎耳中的时候,他是否还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侧,这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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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细细想来,真正能够感同身受,站在她身边的唯有韩霜锦一人。
“韩霜锦…”
唐清璃叹了口气,怎么突然又想起她了。
是否因为她脱口而出的平权思想,又是否因为她的肆意张扬,亦或者是否因为她以自认为平等的身份站在她身前与她说了那么多。
于唐清璃而言,她是特殊的,哪怕她经过了两世,也从未见过如此特殊之人。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平权,她不仅觉得不应当压抑女子的地位,甚至对皇家都未曾多卑怯。
她像是一个天生的智者,刻在骨子里的自由与洒脱让唐清璃向往,她羡慕她敢做敢想,什么事都愿意去尝试,也什么事都敢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