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感受,日后也不想再有了。
长舒了几口,余光中突然看到那个躺在马车里不问世事的人,广寒仙心中蓦地生了几分恼怒。
他伸手掐住时易之的下巴,食指和拇指捏住时易之唇旁的脸颊肉,微微一用力,那闭着的唇就被挤得嘟了起来。
广寒仙的手一捏一掐的,时易之的嘴就一动一动的,他脑中灵光一闪,开始压着嗓子配合着手的动作说话。
“寒公子,你真是了不起,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用钱财来偿还,十万两黄金赠与寒公子,再放寒公子自由如何?”
广寒仙微微蹙眉佯装思考,片刻后,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我原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只是盛情难却,我若不应允倒会教你为难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吧。”
“太好啦太好啦。”昏迷中的时易之这样说。
广寒仙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是补充道:“我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不让你难过,知道吗?”
他捏着时易之地下巴用力地点了几下头,“知道啦,寒公子是个心善的好人!”
如此一番下来,广寒仙才算是满意了,慷慨地放开了不省人事的时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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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回府,益才就急匆匆地派人去请了大夫来。
一路快马加鞭,约莫半个时辰后,县内医术最好的老大夫就被马车带到了宅子中。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着的面色苍白的时易之,老大夫吓了一大跳,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架势将广寒仙与益才的心也再次提了起来。
直到把了脉,又检查了一遍脑后被砸过的地方后,老大夫皱成一团的眉头才隐隐舒展几分。
“这位公子并无大碍,脑后的伤也并未伤及根本,喝几帖药,再好生修养一段时日便可。”
“如果没事儿,我们家少爷为什么还不醒啊?”益才急得团团转,眼睛一直盯着时易之,一副恨不得代主受罪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把脉把不出来的内伤?”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长须。“就是内伤也能够探查一二的,从脉象上看这位公子确实无事,但到底还是被伤了脑袋,所以昏睡一段时间也正常,约莫着最迟明日便能醒来,无需太过担心。”
得了这样的保证,益才终于放下心来,叫人送走了老大夫后,就立刻吩咐小厮去捡药煎药。
人也看了,药也开了,既然时易之没事,那广寒仙也没有再留下的打算。
他昨日淋了一日的雨,又在野外的石檐下将就了一夜,因而如今身上沾满了泥沙草屑,这样一副邋遢的乞儿模样,教他实在无法忍受。
而且肚子也空了许久,现在身体疲软无力、头晕眼花,也是该吃些东西了照顾照顾自己了。
这么想着,他就转了身子开始往外走了。
可刚走到一半,益才就蓦地叫住了他。
“寒公子!”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就见益才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前些日子小的说了些冒犯的话,还望寒公子大人有大量,能原谅小的,当时小的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才会多嘴您和少爷的事情。”
广寒仙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来,不过他本来也不对时易之的心抱有什么期待,所以根本就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但这话不能和益才说,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在意,否则到时候传到时易之的耳朵里,又会多生事端。
于是他垂眸沉吟片刻,随后才故作高深地说:“时少爷会不会喜欢人我不知道,我只能知晓我的心,可我的心也是由不得我自己的。
“人道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而我也在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回应。”
语罢,他也没再看益才,径直往自己的西厢房方向走去。
益才看着他的背影,换手挠了几下另外半边脸,不甚明白地低声嘟囔道:“不愧是喜欢少爷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但我怎么听不大懂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算了。”想不通他也不想了,晃了晃脑袋回到了里间。“伺候少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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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
小桂花:(眼睛一亮)重金酬谢?
易易:只得以身相许!(作揖)
小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