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有正反之分,唐笙初戴时弄错了方向,秦玅观替她调整过来。
这还是唐笙头回试戴秦玅观赏的扳指。拇指被温润的触感包裹着,内壁逐渐染上她的体温。
唐笙适应了一会才习惯。
秦玅观教她如何搭弓,如何瞄准,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适应。
唐笙试弓的时候,秦玅观亦在试射。
箭矢飞出,正中把心。
周遭一片喝彩声。
秦玅观再试了一次,亦是正中靶心,喝彩声更大了。
她尝试了两次便有些累了,干脆搁弓,帮身边人调整握弓姿势。
唐笙臂力还算可以,并没有因为开弓太久而发颤。
秦玅观一说话,鼻息便扑在她的后颈,唐笙整片肌肤都酥酥麻麻的。
“再侧些身。”秦玅观道,“臂膀放平,不要收着。”
“拉满。”秦玅观贴近了些,和她一起瞄准把心。
她本想覆住唐笙的手背,同她一齐拉弓,但碍于周遭还有宫娥和侍卫,并未出手。
秦玅观静了片刻,沉声道:“放。”
唐笙张指,弓弦蓦地收缩,震起了空气中细微的尘埃。
飞矢击中靶边,发出一声闷响。
“离靶心还差一些。”秦玅观微颔首,“你不过初学,未曾脱靶便很好了。”
唐笙回望秦玅观,欲言又止——她本可以射得更准些的,但秦玅观方才一靠近,她就有些两眼发花,瞧不清靶心了。
“有什么话便直说。”秦玅观行至华盖下,准备啜口茶。
方才她用了三力半的弓,不过射出了两箭,举杯时手臂便有些发软。
她的神色暗淡了些,扶着桌案落座了。
“陛下?”唐笙觉察出她的异样,担忧道。
秦玅观低低道:“你练罢。”
唐笙搁弓,巴巴地瞧着她。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秦玅观心中的烦闷被冲淡了。
她语调放缓,温和道:“朕歇息片刻,你继续练。”
唐笙还是不放心,她靠近了些,替秦玅观整理一通袍服,垂眸时,又瞧见了她云纹靴面上的草屑。
“陛下。”方汀托着匣子上前,“辽东送来的折子,八百里加急。”
“谁的。”秦玅观问。
“沈太傅。”方汀答。
秦玅观匆忙起身,往宣室殿去。唐笙和众宫人匆忙跟上,华盖和五明扇一同升起,在极短的时间内汇成了长队。
登上步辇,秦玅观取来密折,边读边道:“召集阁臣同兵部官员到东偏殿。”
她敲响扶手,催促道:“要快。”
*
“快,再快!”
马车内的赵尚恪探出头,催促亲兵扮作的车夫。
“将军,前边设卡了!”亲兵甩动缰绳,在马身上留下道道血印。
“还有路可绕吗!”
“没有!”
赵尚恪咬牙捶打车壁:“你下去,拖住府卫,告诉他们车内有女眷。”
亲兵听从,将车夫的位置让给他,哈腰谄笑着走近镇守城门的军士。
赵尚恪压低了破斗笠,小幅度地解着缰绳,眼睛死死盯着手拿画像的小旗。
亲兵同军士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冲卡。军士们本来拖拽车厢,车夫一跃而起,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