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博惜首先开口替我解释加求情:“夏畑会积极配合的,目前也只是有嫌疑,而且这次凶手只撕了一半脸,不排除是模仿犯。”
“一半?”
王局招招手带着我们往警戒线里面走,他估计是焦头烂额到实在没办法了。
于小丽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只留下一大滩不再鲜红的血迹和白色石灰围出来的人形。
马川过来后就一直在车上,此时第一次看这血腥的现场,他居然下意识的往死变态身边靠着,我眼睛扫过他被方译偷偷掐着的腰,居然发现他那根被方变态撅畸形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戒,那银戒泛着冰冷如寒芒的光,直凉到我心底,我油然而生一种好不容易养大的猪却跟着杀猪的跑了的悲痛感。
直到太乙靠近,凑着我的耳朵说:“畑哥,你想要戒指就直说。”
这小子不会全程都在盯我吧,虽然他误会了,但是一听他要给我买戒指,我还是心里小鹿乱撞的。
“不过我买不起。”
小鹿被一枪爆头。
“你要实在想要,要不我找根铁丝给你盘一个?”
小鹿被疯狂鞭尸。
我选择远离这个浪费我感情的混蛋东西,绕着圈走到血迹的另一边,问:“您刚刚说,凶手是撕了一半,怎么回事?”
权博惜跟过来,站在我身边,明明旁边好大一空位,却偏偏挤着我站:“是昨晚有人来过后山,估计凶手发现了有人,情急之下匆匆逃走的。”
“也不一定。”方译突然开口,将文件袋里的几张纸取出,递给王局,王局又给了几份权博惜,我伸着头去看权博惜手上的。
“一年前的尸体,还没查清是谁,但是几个月前的两具,和在废品站找到的两具,以及最新的这两具,可以发现,凶手是有频率有计划的犯罪,并且他也不是无差别袭击,相反,他的目标特别明确。”
王局问:“明确什么,这有男有女的,年纪大的有32,小的有20,看不出来阿。”
方译刚要张嘴,就听太乙不知怎么从我和权博惜中间冒出来,挤开了权博惜,将被害人的档案抢过来说:“看脸。”
“脸?”马川和王局都疑惑道。
“无论男女,无论年纪,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外表优越。”方译像是专门回答给马川听的一样,眼里完全没有王局。大哥,你可是在工作,眼神能不能不要那么下流。
我翻着太乙手上的档案,卧槽,还真是,个个大眼高鼻梁的。
“完了!”马川突然来了一声,满脸恐慌,我以为他是想到了啥。
只见马川扶着额,忧郁的叹了口气,“长相优越,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是,你是很危险,危险到要不是有警察和那个变态在,我也想撕下你的脸量量有多厚。
太乙看我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突然搭住我的肩,认真的好像要立马为我殉情:“畑哥,你也别担心。”
担心?嗯,这么想想以我的长相也挺危险的。
太乙说着手扫过方译,跳过马川,扫过权博惜,跳过王局,最后到自己,接上,“在座的都出事了,才能轮到你。”
我真是谢谢你特地安慰我,我特么听了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还想给你最爱的大嘴巴子吃。
王局咳了下,想摆摆官威,嘴一张,却是狗的汪汪声。
“是哮天。”
我和太乙同时低头看,狗不见了,循着声音发现是在东边的一个坡下。
因为也入秋了,树林里落叶盖了厚厚一层,哮天正对着一棵一人高的小树刨的满天飞叶。
王局扯扯嘴巴,“狗也刨坑拉屎吗?”
我摇头:“我家狗只上马桶的,而且没本杂志看着是拉不出来的。”
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但可能是觉得我太能胡扯了。我下意识要找太乙给我作证,一回头就发现这丫已经手拿铁锹,护袖手套安全帽,全都穿戴完毕,振臂一呼:“挖!”
我刚想拦住他,让他别给我丢人,没想到身后那些警员们冲的贼快,王局痛心疾首道:“我给你们发工资,也没见你们这么听话的阿?你说是不是权队长?”
权博惜撸撸袖子,扛起铲子一脸向往,突然发现被王局点名才转头问:“啊?”
王局:“………”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这小树才不过手腕粗,挖了一会儿,就见了根,权博惜让人都停下,跟他一起掰,先把树弄开才好继续挖。
可三个大男人分别抱着树干往旁边压,都没扯出树根,哮天急得一边叫一边团团转,太乙突然拦住抱着树的其中一人说:“先别拉,哮天说这底下埋着的是他的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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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将树根全部挖松动后,我们才知道为什么拉扯不出来,土下的树根拖出根根白骨,它们和骨头完全纠缠在一起,有些树根甚至是直接穿过骨头生长下去的。
“这是有人故意将树种在尸体上的,确切的说是有人将树苗插在尸体上再埋进去的。”
太乙脱着袖套,虽然他啥事都没干,装的大汗淋漓似的,依旧不合时宜的嘴欠:“所以这棵树长的比旁边的好多了,长期化肥滋润着。”
权博惜偷偷翻了个白眼,正经解释道:“这样也可以加快尸体腐烂降解的速度。”
哮天一直安静的坐在整理残骸的警员旁,耸拉着狗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一切都与它无关。
我走到哮天身边蹲下,揉揉它的后颈肉。
可我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哮天是通过电视上某个场景就发现是埋他前主人的地方,说明他早该知道是在昭清观,可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也就是说,哮天极有可能是不知道昭清观,但是却来过这里,并有可能全程目睹它的前主人被埋。